林純鴻見三人尷尬,連和稀泥道:“萬事草創,一些事情沒考慮到,實屬尋常。”
哪想到朱之瑜極為直爽,絲毫不給林純鴻面子,正色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萬不可因為草創就等閒視之!為人主,當正其言,公正評判每件事,為屬下之表率,豈能優柔寡斷,無原則的和稀泥?”
林純鴻很不習慣朱之瑜的直言,臉色也漲得通紅,但理智告訴他,朱之瑜所言不差,乃抱拳拜道:“先生所言極是,學生將立即組織人手理清權責!”
朱之瑜得理不饒人,嚴肅的說道:“首先第一要改的就是稱呼和禮儀,我並不是主公的先生,而是下屬,主公以後稱之瑜便是。主公也不是之瑜的學生,不必自稱學生。以後無論哪級主管,須規定稱呼,萬不可亂。政令通暢,禮儀乃第一步!沒有禮儀,豈不是一切都亂了套!”
林純鴻的額頭幾乎冒出汗來,稽首道:“楚嶼(朱之瑜的字)說得對,不以規矩不成方圓!但主公一語萬不可露,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若引起朝廷的猜忌就得不償失了!”
朱之瑜捻鬚道:“之瑜明白。”
朱之瑜見林純鴻能納言,並能選擇性的聽取建言,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但是,他沒有注意到,張道涵和李崇德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張道涵冷冷的問道:“不知楚嶼老弟對經歷一職有何見解?”
朱之瑜脫口而出:“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好歹品級漲了一截,但遠不及典史一職辦事方便!”
李崇德到底醉心於管理之學,對人際關係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考慮問題完全從實務出發,他問道:“那修築荊州城牆一事如何辦理?”
“派一得力之人主持便是,經歷一職能有多少事情?典史只需要管好枝江的事情即可!”
林純鴻正有此意,說道:“楚嶼的見解與我一樣,不過荊州的未來關係到我們自身,至於城牆怎麼修,還得好好計劃一番!”
張道涵也不多言,只是盯著朱之瑜的後影盤算著……
章節目錄 第六十三章 異曲同工
高鬥樞的書房簡樸而整潔,他崇尚返璞歸真,不喜奢華。
書房的左右牆壁被書架遮蔽,裡面擺滿了各色書籍,這些書籍絕不是什麼孤本,高鬥樞興趣不在此,對收集孤本沒有絲毫興趣。正對著房門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南枝早春圖》,圖的兩邊掛著一幅對聯,上書“虛竹幽蘭生靜氣,和風暢日契天懷”。
書房的正中擺著案臺,案臺上陳設著硯臺、紙墨等物,高鬥樞的右手邊,赫然擺著一疊精美的書籍:這是前幾天林純鴻就任經歷時,送與他的。
高鬥樞隨手拿起一本,聞了聞紙墨香味,露出滿足的神情。他撫摸著書的表皮,入手質感相當不錯,裱裝也相當精美。書名乃《邏輯學》(邏輯一詞乃清末嚴復音譯,林純鴻拿來即用,呵呵),作者亞里士多德!
“邏輯……邏輯……啥是邏輯?亞里士多德,這是誰?泰西人的名字都這麼奇怪?”
高鬥樞大感興趣,翻開書本閱讀起來,但讀了幾段,覺得奇妙無比,拿著身邊的事實一琢磨,好像真是那麼回事,高鬥樞心道:想不到居然有人會教別人怎麼思考問題。
高鬥樞將邏輯學放在一邊,準備日後有時間繼續研究。
高鬥樞又拿起一本書,書名為《礦治全書》,他翻了翻,興趣索然,放在了一邊。
這一疊書,全是從西洋翻譯過來的,林純鴻專門開了一家書坊印製這些書籍,然後大肆的分發,不計成本和代價,讓鄭天成心疼不已。
最後,高鬥樞又從袖中掏出一塊銀幣,放在眼前,不停地賞玩。這銀幣也是林純鴻送與他。關於鑄造銀幣,林純鴻也曾向他彙報過,他同意林純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