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計第三要義就是剪除羽翼,只要林純鴻一離開荊州,剪除羽翼乃當然之策。此事不可cāo之過急,需緩緩而行,否則荊州、夷陵等膏腴之地恐怕會毀於一旦!”
朱由檢將方案又從頭至尾默了一遍,道:“自古剪除軍閥,無不以兵勢迫之,朕yù將盧象升調任湖廣巡撫,一則剿滅湖廣賊寇,再則,還可以從旁監視壓迫林純鴻。另外,令秦良玉點兵從長江上游壓迫林純鴻,如此一來,也不怕林純鴻出什麼么蛾子!”
溫體仁一聽,心頭狂跳不止,本來他準備以監視不力為理由,建議朱由檢將湖廣巡撫唐暉趕下臺,沒想到朱由檢自己就做了這個決定。溫體仁強壓著內心的興奮,波瀾不驚道:“皇上聖明!”
朱由檢頗為得意,接著說道:“鑄幣歷來是虧本的事,林純鴻居然把鑄幣做成了賺錢的買賣,並據此供養荊州軍,堪稱奇數。據林純鴻所稱,銀幣乃銀九銅一,銅幣採用黃銅鑄造,並用水車和風車節省大量人力,方才利潤豐厚,不知閣老對此有何瞭解?”
溫體仁的眼皮微微跳了跳,心下暗喜,終於說到正題了,候大真啊,候大真,這下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溫體仁拱手道:“臣駑鈍,對此瞭解不多。當初侯尚書舉薦了林純鴻,近期更是奏議朝廷鑄幣,應該對鑄幣比較瞭解。”
溫體仁一出手,就顯得穩準狠,力圖讓朱由檢認識到,侯恂與林純鴻交往密切,林純鴻坐大,東林黨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甚至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果然,朱由檢的臉sè瞬間變得yīn沉。他越來越難以忍受捉襟見肘的rì子,對侯恂rì益不滿,現在溫體仁又向侯恂捅了一刀,可以意料,侯恂在戶部的rì子已經不多了。
溫體仁見朱由檢變了臉sè,心裡不停地冷笑:“還想控制朝廷的武裝,誠為可笑也!可憐可嘆,東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
辭別朱由檢後,溫體仁又立即令戶部侍郎宋之普彈劾侯恂靡餉誤國,朱由檢大怒,將侯恂削職為民,並投入大獄。自此,東林黨在朝廷的唯一旗幟終於轟然倒地,而且在地方損失了干將唐暉,東林黨的頹勢越來越明顯,似乎就要湮滅於歷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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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陽縣河溶鎮官道上。
林純鴻正帶著一眾侍衛按轡緩緩而行,後面還跟隨著兩輛四輪馬車,前面的馬車裡赫然坐著馬世奇。馬世奇已經從婁東返回荊州,現在正跟著林純鴻視察當陽縣的小學堂。
在林純鴻的竭力推動下,邦泰在半年之前拿出了普及教育的方案,並把當陽縣作為了試點縣。林純鴻對朝廷的動態洞若觀火,經過分析,他認為,此次刀兵相向可能xìng大為降低,自己很可能被調離老巢。在調離老巢之前,他計劃將普及教育一事徹底解決,教育涉及到大漢民族的未來,容不得半點馬虎。
鑑於目前無意與朝廷動刀槍,因此,林純鴻有意接受朝廷的調動。畢竟,邦泰各種體系已經基本完善,即便林純鴻不在荊州,整個集團也運轉良好。再說,此次土地贖買,一下子將邦泰推到了風口浪尖,想要繼續在湖廣擴張,無異於痴人說夢。與其困守一地,還不如到別的地方打下另一片江山。
按照林純鴻的估計,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陝西或者大同。這兩塊地方兵連禍結,且又離荊州足夠遠,在朝廷可接受的範圍內。無論是陝西還是大同,林純鴻都充滿了期待,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大肆擴張騎兵,為將來與胡虜對決打下堅實的基礎。
一行人抵達巫家崗村,終於停下了腳步,將馬匹交予侍衛,步行著往一棟紅磚青瓦的大院而去。在邦泰境內,早已大規模燒製磚瓦,極大地改進了老百姓的住宅環境,成為邦泰一景。
馬世奇緊隨林純鴻其後,後面跟著宋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