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佬整日介看著朝廷心煩,巴不得將事情鬧大,北方艦隊遊弋在天津外圍,當然有為商人們打氣之意。
天津民變!
朝廷接報後,自朱由檢以下,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大明朝廷,可不就是被民變鬧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現在朝廷本就處境艱難,若在北京周邊鬧出民變,朝廷該如何是好?
他們第一反應就是,周延儒的加稅政策引起了商人們的反彈,最終發展至民變。
周延儒豈能認這個責任?他拼命為自己辯護,宣稱商賈作亂是林純鴻的陰謀,沒有林純鴻撐腰,給這幫商賈一百個膽子都不敢造反。他還拿出周林佬艦隊抵達登州、天津外海作為證據,力圖讓所有人相信林純鴻主導了這一切。
楊一仁、包哲東則拼命反駁周延儒,拿出更多的證據證明周延儒的錯誤政策導致了民變。
諸如陳奇瑜這樣的清醒者,估摸著林純鴻十有**對此事不知情。他們知道,林純鴻正忙於控制範圍內的地方官制改革,基本上沒有可能在山東、北直隸滋事。
而且,陳奇瑜認為,即便林純鴻主導了此事,朝廷也絕不能擺開了說,這樣會讓朝廷與林純鴻徹底撕破臉皮,朝廷的處境就非常危險了。
陳奇瑜對周延儒不識大體,非常憤怒,卻又無可奈何,正琢磨著如何向朱由檢點明其中的要害時,哪想到朱由檢直接為此事定了性:“林純鴻遠在荊州,不可能插手此事,此話不得再提。至於天津之亂民,罔顧國法,必須儘快平定!”
陳奇瑜暗自鬆了一口氣,心道:皇上還是識得其中的厲害的。
不過,陳奇瑜又對朱由檢非常失望,周延儒如此混賬胡鬧,根本不適合呆在首輔的位置上,而朱由檢居然一句重話都沒說!
陳奇瑜突然感到一絲心灰意懶:這樣的朝廷,待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歸去。
當議到如何平定天津叛亂時,絕大部分朝臣都沒把天津放在眼裡:充其量就是一幫商人而已,趁衛衙不注意,取了巧而已,只要朝廷軍隊一到,天津的反賊會如鳥獸散。
在這個思路的指導下,朱由檢令京營一部即刻向天津進兵,撲滅叛亂。
不過,令朱由檢憤怒的是,京營尚未看見天津的城牆,就被主動出擊的護衛們衝得一塌糊塗,狼狽逃回了京師。
滿朝皆驚,甚至有人擔心,一旦商人們蠱惑天津城內的數萬毛紡工人加入叛亂隊伍,恐怕京師都有點危險!
周延儒考慮到薊遼軍團在前期成功造成了朝廷與荊州之間的緊張關係。現在天津民變,局勢日趨緊張,薊遼軍團呆在鳳陽已無任何意義。於是,他奏請立即從鳳陽調回薊遼軍團,鎮壓天津叛亂。
朱由檢准奏。
鄭福林接到周林佬的彙報後,一時如丈二和尚般摸不著頭腦。讓鄭福林率兵臨陣決機,他不輸於任何人,但一旦涉及政略,就非他所能掌控。
鄭福林想來想去,令周林佬繼續遊弋在天津外圍,靜觀其變,待荊州派人來處理。
待到林純鴻知曉天津事變時,京營已經戰敗。
林純鴻非常擔心朱由檢、周延儒看不清局勢,直接將此事定性為他的陰謀。
這段時間,整個荊州出於地方官制改革的關鍵時期,事情多得一塌糊塗,很多條條框框還未理順,一旦與朝廷攤牌,荊州付出的代價將非常大。
而且,林純鴻還擔心,與朝廷兵戎相見後,蠢蠢欲動的皇太極必然不甘寂寞,十有**會出兵搗亂。
不過,不管朝廷如何定性,荊州一旦公然插手其中,最終都是被動的局面。
林純鴻給解決此事設定了幾個原則:造反的商人必須遮護下來;天津率先在北方進行改制;不得給滿清韃子可乘之機。
林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