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
楊凌現在不關心其他的陣地能不能守住,他現在只在乎江橋能不能撐到撤退的命令到來,沒有撤退的命令擅自後撤,那就是逃兵,督戰隊那些冷血的傢伙可不會手下留情。
楊凌覺得自己被關進了牢籠,空有一身力氣無處使,被那些條條框框給束縛地無法動彈,他們必須給釘在江橋,死在江橋。
沒有人想死,可是軍令如山,他們必須死守,想要活著那就只能夠和鬼子拼命,拼死了鬼子他們活,拼不死鬼子他們死,面對困局,楊凌不想坐以待斃,所以他帶人出來了,希望重新掌握主動權。
二十九名老兵一溜兒的緊隨楊凌的步伐朝著鎮子東邊摸去,皎潔的月光下他們拉長的影子就像是孤魂野鬼,影影綽綽。
他們在鎮子西邊摸了鬼子一個步兵分隊,十多個鬼子悄無聲息的全部被他們殺掉了,雖然他們有好幾個掛了彩,但是掛彩的不覺得疼,反而很興奮,他們寧願多掛幾次這樣的彩,多打幾場這樣的痛快仗。
從獅子林,吳淞口到蘊藻浜,江灣,他們多少戰友成為了殘缺不全的屍體,多少人被轟得支離破碎,他們也都是從屍堆裡爬出來的幸運兒,對於鬼子他們有著血海深仇。
但是空有仇恨又怎麼樣,陣地戰打不過,槍炮不如人,人還在一批一批的死,陣地還在一個一個的丟,他們憤怒的咆哮最後變成了灰白的絕望,變成了麻木機械的行屍走肉,麻木的扣動扳機,麻木的跟隨人流打打停停,直到被飛來的子彈射殺。
他們編入補充團,負責守衛江橋,他們依然是麻木的,就像是沒有靈魂的人,但是他們終究還是人,還是不甘心。
當楊凌說要主動出擊時,雖然知道危險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但是他們依然報了名,希望能夠在死之前不要那麼窩囊,能夠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打一次鬼子,而不是被鬼子打。
很幸運的是他們打了一次小小的勝仗,十多個鬼子全被殺了,勝利的火苗在這些瀕臨絕望計程車兵們心中點燃,最終變成了希望之光,照亮了他們前行的路。
楊凌還是楊凌,單薄的身軀削瘦的面龐,但是他的身影在士兵的眼中變得挺拔而高大,因為他帶領他們打了勝仗,哪怕是一次小小的勝利,相對於在這片戰場上陣亡的三十萬中**人來說,微不足道,但這是他們這幾個月來最揚眉吐氣的一回。
不僅僅是這些浴血奮戰計程車兵們,整個中國大地都被陰霾籠罩著,百姓們惶惶不可終日,士兵們麻木而絕望,面對破碎的山河他們無能為力的那種心境沒有人能夠體會。
這些士兵們在楊凌的身上看到了光明和希望,而楊凌也是希望以自己的行動和努力讓這希望的光明擴散,驅散陰霾,從三一年到現在,東北丟了,華北丟了,現在華東也即將不保,中國人太需要一場暢快淋漓的勝利來鼓舞人心了。
楊凌不是偉人,沒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領,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軍人,他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讓人們看到希望,讓小勝轉化為大勝
楊凌走著走著就停下了腳步,跟隨在他身後的二十九名老兵以為前邊有鬼子,嘩啦的全部臥倒在地,但是他們卻發現楊凌依然站在原地沒有動。
雖然依然暗沉沉的視線不好,不遠處起伏的蘆葦,晃動的枝椏黑影影綽綽,楊凌的目光環視四周,最終落到了西邊的一道土樑上。
“楊連長,怎麼不走了?”排長劉一刀貓著腰湊到楊凌的跟前,朝著四周望了望小聲問。
劉一刀原來是二十九軍的班長,曾經在長城喜峰口打鬼子,和鬼子算是老相識了,擅長使用大刀,後來在北邊受了傷轉送到後方,幾經波折傷好之後重新歸隊,跟隨新的部隊來到這淞滬戰場上繼續打鬼子。
楊凌蹲了下來,指了指左邊黑黝黝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