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辰本身膽子就不算小,要不然上回在那荒郊野外碰到老太太時就該嚇出病了。這會兒龍牙又在不遠處,更是壯了他的膽。
於是他在聽到那種類似敲門的聲音時,只怔愣了一瞬,就乾脆地又把門推了開來。
“怎麼了?”走在他前面的老袁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打頭下樓的龍牙聽到老袁的話也頓住腳步,站在樓梯中間朝這邊看過來。
老袁書房辦公桌上放著的一盆文竹被開門帶起的風撩得晃了晃細薄的枝葉,除此以外,就再沒有第二個會動的東西了。
齊辰對著空無一人的書房眨了眨眼,衝老袁道:“哦沒,剛才出門沒注意踢到了毛毯的邊沿,捲起來抵住門縫了,不好意思啊。”
老袁笑道:“誒,沒事沒事。靠門邊的那塊上次被我弄皺了,關門的時候經常會被蹭得爬起來。”
“嗯,我重開了一下再關就平了。”齊辰點著頭,一邊一臉淡定地胡說八道,一邊又朝書房角落的那個玻璃櫃瞥了一眼。裡頭那套握著陌刀的鎧甲和他們先前看到的一樣,依舊靜靜地佇立不動。
就在他忍著滿心的疑惑,握著門把手把門重新關上的時候,那種類似敲門的聲音又響起來了,“篤篤篤”三聲,比先前稍悶一些。
不過齊辰這會兒算是徹底反應過來那是什麼聲音了——窗外的大雨點子被風吹斜了,正巧有幾滴砸在窗框上就會發出這種敲打聲。
他平時下大雨時也聽到過,只是今天不知怎麼的,來到老袁的房子裡就開始有些疑神疑鬼。
大概是因為來這裡之前,單嘯說過這老袁神情不對瞞著事情。
齊辰把書房關嚴,衝老袁笑了一下,跟到了樓梯邊。
龍牙這才收回目光,嘴裡不痛不癢地說了句:“墨跡。”
要換在正常情況下,齊辰關個門關出問題讓他在那兒乾巴巴等著,他鐵定早嚷嚷著把齊辰從大腦到小腳趾都損上一遍了。
可見,他就是知道老袁不對勁,才刻意在這耗著,想看看老袁把他們引過來究竟是在搞什麼名堂。
屋裡的三人各懷心思,在天擦黑的時候,居然還真就坐在一起吃上了晚飯。
菜是老袁打電話從他慣去的一家酒店訂的,大概是熟人優先的緣故,沒等多久就做好送了過來,端上桌的時候騰騰冒著熱氣,濃香四溢,聞著就覺得味道不錯,不過卻沒人有吃飯的心思。
餐桌和這屋裡很多傢俱一樣,也是實木的,厚重大氣,三個人圍坐卻顯得空蕩蕩的,實在沒什麼氛圍。
可老袁居然面色複雜地感慨了一句:“很久沒人這樣陪我在家裡好好吃頓飯了。”
這話簡直就是送到別人嘴裡去的,於是齊辰十分上道又順理成章地問出了進門就有的疑問:“您家裡人呢?”
老袁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然後放下杯子,嘆了口氣道:“我老婆早在二十年前就不在了,害了病,我那時候剛開始自己搞生意,手裡沒什麼錢,沒法帶她去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醫生,腎上面的問題不是那麼容易治的,剛開始還有好轉的跡象,後來突然就惡化,我帶著她一路往更好的醫院轉,轉了三家,還是沒能把她救回來。這人啊……有時候說不行就不行了,怎麼都拉不住。閻王手裡搶命的事,畢竟還是難。可是那時候再難,我好歹還有兒子,還有她的父母……”
齊辰一聽就差不多知道後來的大多事了——老袁她妻子的父母再長壽也不過就多留十幾二十年的功夫,現在也應該都不在了,只是他兒子……
“我在我老婆去世後,就開始拼命地搗鼓那點生意,挖空心思地想多掙點錢,就生怕家裡再有誰生病我卻沒錢把人救回來。也是那那幾年,我忙得連在家歇腳的功夫都沒有,自然也就顧不上兒子了。我兒子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