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裴硯青不怕跳崖。
但他怕自己的幻夢被她親手撕碎。
那比跳崖痛一萬倍。
敢不敢信。
他不敢。
“你膝蓋破了。”
聞鈺突然?說。
“抓螢火蟲抓的嗎?”
裴硯青悶悶的:“嗯。”
“回去給你擦碘酒。”
她一直被他牽著,現?在反過?來握住他的手,“走吧。”
裴硯青跟在她身後,本來倒是?完全忘記膝蓋被蹭破,現?在被她指出來之後,就突然?變得有點瘸了。
他感覺那個“走吧”特別像“回家”。
過?去總是?有好多委屈,那麼多時刻,她不知道的。
裴硯青一直不覺得自己需要安慰,他太擅長忍耐了,有些委屈太小了,都不覺得是?委屈。
不被看到的時候,都一直覺得沒事?,不疼。
聞鈺說給他擦碘酒,她這次真的看到他的委屈了。
可他還是?不敢信,心裡有個聲音天人交戰的,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信,她給了還是?能收回去的,她說過?好多次恨你,她真的對你沒感覺,你沒看到她真正戀愛時候的樣子嗎?另一個聲音反駁,可她說回家。緊接著對方無語的聲音,人家說的不是?回家,是?走吧,走吧!就算和陌生老奶奶指路也可以說走吧!你能不能不要腦補啊?倆吵起來了。
我覺得差不多啊。差很多啊!
真的差很多嗎?對啊!
可,可是?這樣不夠嗎?她對我這麼好,她說給我上藥。好好好,你現?在又覺得夠了?她對你還沒有對潭揚的千分?之一好!
可一點點也是?愛啊。天啊,憐憫不是?愛!!
也……差不多吧。明明就差很多啊!!她只?是?一時興起啊你看不出來嗎?她喜歡你什麼?難道喜歡你會跳崖嗎?讓你跳你就跳,不讓你跳再拽回來,你只?是?她一個廉價的發條玩具,她其?實根本不在乎你痛不痛,只?是?給你個甜頭而已,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我明白啊。
那你到底在幹什麼啊?!真的信了會比跳崖痛一萬倍啊,你還不如現?在轉身從懸崖上跳下去——
“我要這輩子。”
聞鈺不走了,轉過?來看他。裴硯青語氣是?確鑿的,但一對上她的眼睛,又頓時喪失了全部勇氣,他想?,聞鈺剛才說不定真的是?說著玩兒的,一句玩笑話,逗他的,如果他當真,會顯得好傻。
他慌亂垂下眼,緊張地嚥了咽口水,“沒,我沒說話。”
天啊,你當她聾嗎?你到底要幹嘛?你真的以為她會和你談戀愛嗎?幹嘛自取其?辱啊?
裴硯青嘴唇顫抖,太繃緊了,心臟也緊縮到有點痛楚,趕緊改口,“不,不,我確實說了,但,就是?……”
好蠢。為什麼你在她面前總是?這麼愚蠢啊?!
聞鈺靜靜地站在原地,她很耐心,也沒有那種看人表演的笑,她只?是?等他捋清自己異常斷裂的表達。
沉默的空氣裡,有那麼一點兒包容的氣味,可能也是?他的自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