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莊立刻叫人給馥雪灌了藥。
這丫頭知道得太多。而她腹中的那個孩子。傅莊也斷不能叫傅琛認下。
說不得。這件事便只能含糊著收束了。到時只說馥雪死也不肯說孩子是誰的,再尋個理由將人處置乾淨,此事便可了結。
說起來。馥雪為了巴上傅琛倒可謂處心積慮。連紅花都提前備下了,為的就是怕張氏萬一察知,好拿紅花做個幌子,繼續顯示她的忠婢本色。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想明白了這一切之後,傅莊並沒覺得憤怒,也沒覺得失望。
他只是有些厭倦與感慨罷了
生而卑賤,不算計怎麼活?而這些做下僕的若不會算計,主子也不會喜歡。
只是,馥雪不該算計到他傅莊的頭上來。
傅莊叫人餵了藥之後,便將馥雪關進了柴房。
落胎是需要一些時間的,他不介意讓馥雪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打落下來。想必到了那時她就會明白,喜歡算計別人而又不夠謹慎的下場,會是怎樣。
而此刻,當張氏那張因疲憊而略顯滄桑的臉呈現在傅莊眼前的時候,他再一次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厭倦。
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緩步走進了屋中。
“老爺。”張氏站起身來,上前幫他脫下外袍,神情間含著一些不安。
“先不忙,你先坐著。”傅莊扶住她的手溫聲道。
看著傅莊那張沒有任何情緒變化的臉,張氏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她坐了下來,先向那粉青絛環官窯盅裡倒了半盅茶,方柔聲道:“這是今年新出的洪州白露,老爺平素最喜歡的。”
傅莊坐在她的對面,捧起茶盅淺啜了一口,微闔雙眼細品了一會,方溫聲道:“極好,”復又看著張氏笑了笑:“你有心了。”
張氏微微垂首,壓下心頭泛起的不安,輕聲道:“老爺,妾身……”
“我都知道。”傅莊溫和地打斷了她的話。
張氏抬起頭來,微帶訝然地看著傅莊:“您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馥雪的事情,還有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傅莊溫和地道。
張氏溫婉的眉眼間,終於流露出了一絲慌亂。
馥雪所知秘事極多,張氏弄不清傅莊此時所謂的知道,到底是知道了什麼,又知道了多少。
“我知道你為了我,做了很多事。”傅莊的語聲清潤若三月微雨,而張氏的心卻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半是狐疑半是不安地看著傅莊。
傅莊也正在看著她。
他的眼神很溫和,很平靜,一如他平素的樣子。
張氏的心裡生出了一絲茫然。
她並不總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尤其是最近幾年,傅莊越來越難以捉摸,她也越來越猜不透他。
不過,他的心情是好是壞,她卻還是多少知道些的。
傅莊真的沒生氣,甚至也沒失望。
那雙眸子幽深如晦暗的天空,然卻也平靜安詳。
張氏終於轉開了眼眸。
“老爺都知道了麼?那您可怪妾身……”
“我不怪你。”傅莊再一次打斷了她的話,同時,他還伸出手來,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你為我做了很多事,都是為了幫我,我都知道。我怎麼會怪你,若說是謝你還差不多。”傅莊溫溫潤潤的聲音清和如風。
“老爺……”張氏的鼻子有些酸。
“從今往後,你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了。”傅莊繼續說道,“一切都由為夫來做。你只需好生幫幾個孩子相看婚事便足夠了。”
張氏訝然地看著傅莊,眼中盡是不敢相信:“老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