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龍廷輝收起了臉上的淺淡笑容,這樣整個人看起來反而更加的真實。
分分看到躺在床上的爸爸,眼睛立刻蓄滿了淚水,那是委屈的,因為姜一天不管不顧他快要一天了。小孩子就算是再聰明,也沒有明白生死究竟是什麼,他無法理解爸爸為什麼躺在床上不理自己,揪著奶奶的衣服,分分好難過。
盧菊英拍拍孩子的脊背,“分分,爸爸生病了,就像分分感冒要吃藥打針一樣,不是故意不理分分的。”
“嗯。”小小聲的應了一下,分分揚起小臉,“爸爸會疼嗎?”
“……會。”
聽到奶奶這麼說,分分著急的看向爸爸,可是還是在睡覺,小手放到爸爸的大手上,小孩子才感覺安心。
龍廷輝就站在床腳,看著這一幕,心裡面竟然有了一絲荒謬的想法——如果,孩子是他和姜一天共有的,那感覺該多好。想法是荒謬的,卻在心裡面長草,現在的龍廷輝對此想法付諸一笑,又怎麼會想到以後會為了這個想法而感覺由衷的喜悅。活了三十多年一直清心寡慾的龍廷輝,頭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如此濃烈的情感,無論對方是男是女、是什麼生活背景、有著怎樣的人生經歷,他都想要徹底的撕開表面的那層包裝,探知他內心的柔軟。可是……
龍廷輝自嘲一笑,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談情愛,生命都要吹響終結的號角,他也就只能在陰冷中長眠去體會黑暗的滋味!
被眾人惦記著的姜一天夢中又有什麼,是糾結還是蒼白亦或是有著說不出的悵惘。
身邊來往的人即熟悉,又陌生,彷彿前一刻大家還勾肩搭背、嬉笑玩鬧,下一刻就成為了陌生人,那一張張面孔都在提醒著姜一天,他遺忘的東西太多。他就像個旁觀者,看著人群裡和大家一起嬉笑的名叫姜一天的人,一起訓練、一起執行任務、一起殺敵、一起突破難關……可是他融入不到那個姜一天的世界裡,只能蒼白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凌亂而匆忙的過去,就像概括性的電影,只是一個個簡單的剪影,沒有人專門的給他講解這些片段究竟意味著什麼。
姜一天蒼白的看著畫面裡的“姜一天”和周圍的人嬉笑怒罵,一起奮鬥,融不進那種愉快、生死與共當中,但是這種情感卻深深的影響著他,讓他安靜的、全身心的去看凌亂的畫面。
四周的環境一轉,離開了凌亂的放映間,置身於幽暗潮溼的雨林之中,姜一天混沌的思維不斷的奔跑著,身後是不時傳來的槍聲,一聲又一聲、一聲強過一聲,緊迫的追在身後。
旁邊好像有人在和他說什麼,嗡嗡的聽不真切,卻讓人無法不去聽。畫面又一轉,囚室內弔拷著的人,空氣裡是潮溼的血腥味,讓人一陣一陣的作惡,堅韌的神經並不感覺害怕,血液中奔沸著不服輸的因子,扛著敵人的皮鞭不吐露任何資訊。
空氣中細微的波動,傳遞到身體,然後蔓延到心靈,姜一天睜大眼睛,直想罵人,但是嘴巴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無法張口。
他能不能不看啊,這現場直播什麼的,太勁爆了,分分就是這麼被製造出來的,喂喂喂,這漢子把你的髒手從我的身體上拿開,背上黑乎乎的那是什麼東東,你不嫌髒我還嫌惡心。
姜一天欲哭無淚,長這麼大他都沒有看過島國愛情動作片,卻一下跳到自己為主角的鈣片。
模模糊糊的,那個男人的臉他還沒有看清楚,亂七八糟的畫面始終沒有讓他弄明白自己缺失的那段記憶力究竟是什麼。
“呼。”長吁一口氣,姜一天抬起眼就看到空間內的生機盎然,動了動肩膀,已經不是很疼了,泉水和靈石的效果可真是好。不對,好像有什麼東西別他遺漏。空間好像又有了變化,靈石的範圍沒有變,土地的面積擴大了,那條河也變得更長更寬,而且土壤的質地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