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在對付魏忠賢的時候召回了各地的監督太監,但是這不代表他不用太監,從崇禎二年開始便頻頻派遣內臣監軍。
文官們的表現讓他越來越失望,連那些監督文官的科道御史,崇禎也是滿心的懷疑,滿朝之中反倒是身邊的太監更讓他放心,他透過這些放出去的太監,多少能得到一些訊息。
大淩河之時他便一力堅持,派出三個太監赴關寧監軍。此次流寇突破太行山,他給了銀子勞軍。也派了太監,曹文詔、左良玉、張應昌、鄧玘這四部中都有一名監軍。無形中也給了呂直一些競爭壓力,所以他迫切需要到河南戰場去掙表現。
呂直自己帶的人,有他親兵兩百,還有便是耿仲明的人馬。
四月十二日,登萊所有出征大軍從平度州出發,王廷試親自到平度州壯行,他專門找人算了一下吉時,定下了午時一刻出發。
在第三營的大校場上,出征人馬全體肅立。作為主力的登州兵寂靜無聲,五千士兵以登州鎮獨特的軍姿微微昂首,自有一股傲氣,連旁邊的耿仲明所部也受了感染,雖然他們依然不脫明軍的習氣,但這一年來軍餉比往年充足,耿仲明照樣喝兵血吃空餉,但是對普通營兵的剋扣減少了,士氣比一般的明軍高得多。
平度州城的民戶和周圍屯堡屯戶自發來送別。這批動員兵大多數都來自平度的屯堡,都是抽調的各堡訓練突出者,因為人口基礎很大,所以從兵源質量上講。超過了前面的幾批。每當那些屯戶看到佇列中的子弟,便發出陣陣喝彩聲。
這次行軍陳新放棄了在天津登岸的計劃,原來軍令司做的計劃是由登州和文登水營運送到天津。屆時若是兵部沒有新的調令,便經白洋淀和豬龍和赴真定府。若是兵部改變地點,需要前往武安等地。便在天津經大運河到臨清或德州登陸,再經衛河沿岸行軍到大名府,糧草皆可從水路運輸,能減少大量損耗。
不過陳新希望走陸路橫穿山東,一是完成動員兵的行軍訓練科目,演練營級單位的長途行軍,為以後的大範圍作戰提供經驗,二來則是向山東官場展示登州鎮的戰力。出乎他意料的是,徐從治居然主動派人聯絡,表示會在濟南為登萊軍提供糧草,同時也給治下各府傳令,要求各地為登萊兵提供方便,還希望登州鎮能儘快出發。
後來陳新一想也明白了,徐從治手下沒有多少能戰知兵,眼下東昌府和武安之間就隔著一個長條形的大名府,東昌府沿途都是富庶地區,對流寇自然十分抗拒,聽聞流寇要來,已是一片風聲鶴唳,各地縉紳都在出錢招募民壯。
將流寇阻擋於東昌府之外,也就能阻止流寇進入山東,而且東昌府還有個更要命的東西,便是大運河,大運河從南往北橫穿東昌府,任何一個點被流寇攻佔,都會使得大運河整個癱瘓,京師的漕糧和商品全靠這條運河,所以徐從治絕不敢掉以輕心,他手下的撫標營也調往了東昌府,不過登州鎮顯然更讓他放心。
午時一刻一到,王廷試在將臺升起大旗,出征的參將以上將官按序在臺前跪拜,各部旗牌手也分列臺前,王廷試待眾將跪罷,心中十分滿意,雖然士兵仍然沒有跪,但總比熊明遇來的時候好,他大聲對臺下將官道:“世人目我登萊,已為天下第一雄鎮,出天下第一之雄兵,今日各位領兵剿寇,還需更加用心,以報吾皇厚望。萬不可存有臨陣逃脫之心,夫武職兩手握著便益,成功則顯親揚名,加官進祿,是一手握著便益也;陣亡則蔭子立廟,血食百世,是又一手握著便宜也。是生得便益,死亦得便益。。。”
“這話怎地這麼熟?”陳新在腦中細細回味,好半天才想起來是《練兵實紀》裡面戚繼光的原話,是鼓勵武官的,不過戚大帥說出來還有點味道,王廷試這文官一說倒像是種諷刺。
王廷試沒講一會便結束,擂鼓三通後大軍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