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話聽在仇恕耳中,他心裡卻不禁為之砰地一動,忖道:“原來他和媽媽是……”
抬眼一望石磷,只見他也正在望著自己,兩人目光相對,各各泛起一陣難言的滋味,不知是恨、是怒、抑或是分仲滿含溫情的情感。
只見石磷又自長嘆一聲,緩步走到門外。“成日東飄西蕩……什麼事也不幹……身前身後亂轉……”這些話一句接著一句,不停地在他心中撞擊著,他只覺心中熱血沸騰,不能自己,暗自思忖:“我是個怪人嗎?”
仇恕望著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目光轉處,卻見那“百步飛花”林琦箏婀娜地走到桌旁,伸出羅袖,輕輕在椅子上一拂,側身坐了下去,秋波四轉,嬌笑道:“小兄弟,你把門關起來,倒杯茶給大姐姐喝,陪你大姐姐聊聊天。”
仇恕心中又閃電般轉了幾轉,嘴角便又泛出笑意,隨手帶上房門,一面喃喃著道:“不知道文琪醒了沒有,她若醒了,一定會過來的。”
他的話像是喃喃自語,自己說給自己聽,其實卻是對這“百步飛花”說。
林琦箏嬌聲一笑,道:“你看你,嘴裡一天到晚文琪文琪的,你就知道她醒了一定會過來的嗎?”玉手中方才拿起的空茶杯遞到仇恕手上。
仇恕含笑接了過來,一面道:“文琪若醒了,想必是一定會過來的。”
林琦箏秋波盪漾,笑道:“想必是一定會過來,這只是你一個人在這裡想罷了,人家可不這麼想。”
仇恕一愕,險些將茶杯裡的茶都倒得滿溢了出來,口中卻笑道:“那麼林仙子您又怎麼想呢?”
林琦箏杏眼一瞟,故意嬌嗔道:“你再這麼林仙子林仙子地叫我,我什麼話都不告訴你了,讓你一個人去胡思亂想去。”
仇恕笑道:“那麼我叫什麼,您才告訴我一些話呢?”
林琦箏秋波又是一漾,櫻唇微微一抿,嬌笑道:“你……你就叫我…大姐姐,我麼……,就叫你小兄弟,這有多好,顯得又親近,又順口,不比那林仙子林仙子的好得多麼?”
伸手接過了茶,淺淺啜了一口,晨光之中,她眼角雖然可看出一些魚紋,但那種嬌好的笑容,卻像是使得這已半老的徐娘,不但風韻猶存,而且媚豔之態也未稍減當年哩。
她深深放下茶杯,“噗嗤”一笑,又道:“你彆著急,讓大姐姐告訴你,你文琪妹妹醒了之後,不但沒有過來,而且早就走得不知到哪裡去了。”
又輕輕搖了搖頭:“可憐,可憐!我們這位小兄弟,卻還在這裡苦苦的等著她哩,唉——我說文琪姑娘呀,你走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呀?”媚目流波,瞬也不瞬地望在仇恕面上。
仇恕心中卻為之一驚!
“她會早就走了,她會不通知我一聲就走了,這又是為著什麼呢?”搶步走到門口,想去看看,但心中一動,又自忖道:“這‘百步飛花’想必不會騙我。”停下腳步,轉身走、前,心中疑雲大起,想來想去,又想不出那毛文琪為什麼會突地走了。
這些天來,他確信她已墜入自己的情綱,而且墜得那麼深,這天真而純潔的女孩子,終日心中所想的,就是未來幸福的憧憬,她幾乎要不去見她師父而隨著自己。
“但此刻她卻走了。”這是一件多麼令人驚愕的事,仇恕心中,只覺彷彿失落了什麼,一時之間,竟空虛得很。
“未有所得,怎有所失?”他暗問著自己:“難道我曾覺得到過什麼,難道我己為我所得的東西而感到可貴,不然此刻我為什麼又會有失落了什麼的感覺呢?而且這份感覺是如此濃厚。”
但他隨即又為自己辯護:“我這不過在奇怪罷了,呀……難道她是因為知道我在騙她,是以才走了的嗎?難道她已知道我是來尋仇的人?難道我之所以對她好,無非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