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又問起宋聞賢威海衛的情況,宋聞賢也不是太清楚,只說威海衛似乎比一般衛所要小,並不是一般衛所的五個千戶所。現今衛所官不值錢,只要有巡撫大人關照,那些衛所裡面的官員也不敢為難。
兩人說話間,盧驢子和朱國斌已經返回,等他們上了甲板,眾人一起拉起帆來,船上的十一個人拼了老命,總算把兩幅硬帆升起,這還是倭船硬帆小,要是福船的,恐怕他們就只能傻眼了。
“我們回家啦!!”陳新在船頭大聲喊著,一路的風波和血腥終於過去,眼前就是回家的路,寧承和盧驢子等人都大聲怪叫,發洩著心中的激動,朱印船駛出海灣,乘風向天津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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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你們今天別訓練了,就在鋪子中幫你周大哥裁剪布料。”
“哦,可是陳大哥說了要每天訓練的。”
“現在衣店忙不過來,你們暫時停幾天。”
“那我晚上下了工再自己練,好不。”
“那,好吧。”
夜幕下的二道街中,院子裡麵點了幾支火把,還掛起好幾個燈籠,照得亮堂堂的,劉民有搽搽額頭的汗水,院子裡用木板搭了個長長的臺子,海狗子和張二會拿了個紙片比著,在一塊布料上劃印子,王帶喜和周來福拿著剪刀在裁剪,周來福和江旺家老婆都在縫袖子,代正剛在另外一個小木臺邊,正笨拙的用一個熨斗(注1)熨燙衣服,地上堆滿碎料,原本還算寬闊的院子顯得擁擠而嘈雜。
旁邊幾家巾帽店也是一片燈火通明,都在加班加點,劉民有將大部分衣服都外包給他們,自己店中也做一些,這幾日生意太好,大家都累得不行。…;
此時周來福瞪著一對熊貓眼,他這段日子都在劉民有的這個蘭花衣店做夜工,白天還要去東門街上班,每天連軸轉,不過看在每件五分的計件費上,拼了老命在做著,一晚做個幾件,就有幾錢銀子,二十天下來收入已經有五六兩銀子,加上他老婆也在這裡做雜工,加起來有七兩多,他還是覺得很值得的。
鄧柯山急急忙忙從敞開的大門跑進來,也是滿頭的汗水,跟眾人打個招呼,就跑到劉民有身邊問道:“劉兄,三日前訂的田婆子的三件做好沒?”
劉民有瞪著發紅的眼睛,拿出本貨冊,他自己用筆畫成了他熟悉的表格,翻到三日前的訂單上,狀態竟然還是訂貨,連備料都還沒做。
“還沒做呢,現在哪裡來得及。臨清那客商的八十件還沒做完,昨日你又跑到碼頭去接了個京師客商的訂單,一下又要五十件,你又說客商不能等,最晚明天午後船就要走,這不全在趕你這兩個生意麼。”
鄧柯山接過劉民有的貨冊,他學習幾日,已經能看得懂二維的表格,抓抓腦袋道:“是我忘了,可實在難辦了,賣婆那邊三日前的還未做,這兩日又接回來三十多件了。咱能不能多找些人來做,象這種裁剪,可以找些婆子嬸子來幫忙,周哥這樣的就專門做紙板就好了。”
因為每個人尺寸不一,這時代的衣店都是按尺寸製作,因為絹緞等材料很貴,為了避免出錯而浪費材料,事先要用紙板按尺寸裁剪下來,然後再比著紙板裁剪布料,劉民有也沒有服裝經驗,事先沒有象後世一樣的按幾種規格製作,所以每件衣服都要重新制作紙板,而製作紙板就只有周世發這樣的專業裁縫才能做,所以就受限於裁縫數,難以提高產量。
劉民有現在後悔不已,早知道生意這麼好,就該定下大中小號,又哪會這麼忙,他眼下也正在改,給臨清和京師的兩批貨就開始使用固定規格。
他聽了鄧柯山的話不耐道:“你說得容易,這街坊能找的都找來了,現在家家巾帽店都在做咱們的衣服,你沒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