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後,文登營中軍也發出變令炮,第一千總部的藍旗前指,步鼓聲響起,全軍齊呼一聲虎,隨即踩著鼓點往建奴正面迎去。
陳新閉上眼求了滿天神佛,這是文登營第一次真正的野戰,儘管他佔到了先手和微弱的兵力優勢,但心中仍然非常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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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達爾漢在陣線的右翼,隨著中軍鼓點緩步前進,額頭上不斷的沁出汗珠,卻並不是因為害怕或是緊張,只是因為重甲實在太熱。
他已經從最初的慌亂中恢復過來,陸地行進的熟悉感覺回到他的身上,午後的太陽射著他的眼睛,對面的明軍看不清旗號,滿達爾漢將頭埋低,擋住陽光後打量了一番明軍軍陣,從軍陣看來十分嚴整,前排都是紅色軍裝,後排則是黑色的甲兵,他們正在緩步逼來,頭上聳動著整齊的兵刃,陣型隨著地面的起伏呈現出不同的曲線,軍陣前方似乎還有幾門小炮,一門在中間位置,兩門在兩翼的外側,每門由五六名士兵推著,也在同時前進。
儘管這支明軍數量不少,但滿達爾漢不覺得有什麼困難,無論是哪裡來的明軍,也不會讓他驚慌,以前大名鼎鼎的杜松、劉珽、滿桂、趙率教。。。光是總兵便在二十左右,無論以前名聲多大,無不喪命於後金兵鋒之下,更何況明軍是仰攻,自己這方還佔有地利,對方雖然裝備精良,在他看來也只是增加他的戰利品,他只是奇怪這支明軍居然不怕鼎鼎大名的後金勇士,居然主動前來送死。
一名騎馬的巴牙喇從眼前跑過,右翼的兩個牛錄約六十餘人離開大陣,前往右翼的丘陵迎擊明軍那支遊兵。
滿達爾漢沒有心思去理會側翼,他眯起眼呼叫一聲,牛錄中幾個善射的甲兵抽出弓箭,加快腳步趕到前方,兩翼其他各個牛錄也同樣如此,總共七八十名後金弓手加快步伐,在大陣前方又形成一道分散的佇列,正面拉得很開,呈弧形逼向明軍,而且他們越走越快,很快與大隊拉開了五十步的距離,這是他們習慣的戰法,先用遊騎騷擾,以弓箭動搖敵軍陣型,之後主力破陣,現在雖然沒有馬,他們還是一樣的打法。
兩軍相隔一里,滿達爾漢聽到對面的明軍一聲金響,那支軍隊齊呼一聲之後轟然停下,前面的炮兵開始裝填彈藥,另外有幾名明軍跑到前列,開始安裝一種小炮,滿達爾漢認出那是明軍的虎蹲炮,後金軍曾經繳獲過許多,但都沒有人願意使用。
滿達爾漢眼睛眯起來,這支明軍令行禁止,絕不是東江鎮能有的,這讓他想起了去年那支文登營,這支明軍在後金已經頗有名聲,灤州一戰明軍有數萬人,大夥覺得還沒啥,主要是固安重創蒙古左右翼,那一仗是文登營單獨打的,打得蒙古兩翼元氣大傷,這次都沒有出兵。
滿達爾漢雖然擔心,但後金軍鼓點不停,他只得依舊緩緩向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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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瑛的殺手隊站在近戰兵第一排,位置在農兵連的左翼,他的殺手隊左右分為二伍,但沒有完全拉平,兩個刀盾稍稍突前,兩個鏜鈀手則稍稍拖後接應,這樣兵器密度更大一些。陳瑛自己站在右側的刀盾兵外側,他眼前被三個旗隊的火槍兵擋得嚴嚴實實,偶爾能從他們的人縫中看到一點對面的情景。…;
他與建奴打過好幾次了,心理上根本不害怕,他們局第一個上岸,因為登州水師的牽制,這邊的建奴很少,他們上岸時只遇到微弱的抵抗,全域性只有兩人受傷,陳瑛用弓箭射傷了一名建奴。
他對戰勝對面那點建奴充滿信心,只是有些擔心中間的那個農兵連,要是他們扛不住,損失可能會很大,似乎中軍參謀們倒是信心十足,他們也有預案,除了留下的那個戰兵預備隊局之外,農兵的火器分遣隊全部是帶刺刀的燧發槍,接戰時他們在第一排,近戰開始前他們將退到後排,作為中軍的預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