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隊長還是決定躲避一下,三十個士兵半蹲著開始裝彈,速度比平時慢了不少,一些鉛子簌簌的落在周圍地面上,建奴的鉛彈在百步似乎毫無殺傷力,分遣隊士兵也很緊張,有些人不習慣蹲著裝彈,又站起來裝填,裝完就朝著對面一槍,然後又開始裝彈,就如同平日射擊訓練一樣,呆板的重複著一個個步驟,緊張反而讓他們完全進入了一種慣性的狀態,射速居然出奇的高,達到了每分鐘三發的訓練成績,這在戰場是很難達到的。
天佑軍那邊也是連珠般的爆響,分遣隊開始與後金兵對射,天佑軍的陣線也停止下來,他們兩翼的火槍兵打得十分熱鬧。
陣前硝煙瀰漫,那些烏真超哈還在不斷製造新的煙霧出來,分遣隊只能看到敵人模糊的人影,對著煙霧處不停射擊。煙霧中零零散散的發出些紅光,但第一輪之後,他們後面的射擊間隔很長,半天也不見一槍出來,不時還有爆膛的火光,引起周圍一片慘叫。
後金兵原地停下之後,兩門四磅炮加速射速,按著固定角度持續射擊,鐵彈呼嘯著在陣前的白煙中劃出一道道空隙,不斷砸入包衣軍的陣列中,煙霧中哭喊聲震天而起。
鍾老四騎著馬快速跑到千總面前,大聲對千總道:“千總,這烏真超哈都是雜兵,比起那些建奴真夷差遠了,咱們派兩個連衝過去,這些兵必潰無疑。”
千總這次堅定的搖頭道:“我必須確保渡口,這是朱大人的嚴令。”
“建奴騎兵去了南邊,只要擊潰了北面這兩支步兵,誰能威脅到渡口,留下兩個連足夠守住。對面都是建奴送來的人頭,不拿遭天譴。”
“不行,回去你的指揮位置,不要像個傻子一樣跑來跑去,建奴只是可能崩潰,咱們已經死傷三百,此處不過九百,我不能冒險。”
鍾老四粗粗喘兩口氣,恨了那千總一眼,轉身回方陣時,卻見那些特勤隊正在從側面跑過,他們手上拿著弓箭,背上還揹著燧發槍,都是在剛才死傷的火槍兵那裡撿來的。
鍾老四知道他們是發現了有便宜可撿,大聲對經過齙牙道:“還是你們他媽爽,想去哪裡打就去哪裡打,打完了記得把火槍還我。”
齙牙認識這個鍾老四,轉頭咧嘴笑了一下,急匆匆的趕往分遣隊的位置,他們還更加逼近到七十步,用燧發槍對連連射擊。
鍾老四回頭往南邊看了一眼,多爾袞派出的騷擾的那些巴牙喇似乎也怕了火槍,隔在一百步外用輕箭遠遠拋射,大部分到後面飄飄忽忽,還沒到明軍方陣就掉落在地上。
“建奴喪膽了,一個衝鋒就能擊潰那些步兵,北面那兩百騎兵被潰兵所阻,發揮不了作用,這樣就逼迫南邊建奴騎兵回援,王長福就能上來了。”鍾老四低聲自語了一句,他猛地抬頭對號鼓手大聲道:“吹號,咱們司自己衝。”
那號手是跟著他的,聽到了千總的態度,連連的搖著頭,他的衛兵也勸道:“把總你忘了你在登州的事了,你擅自出擊會被槍斃的。”
“拿給老子。”鍾老四策馬過來就要搶軍號,那號手連連後退,衛兵也攔著他,鍾老四正要強搶時,千總部的軍法官正好經過,對鍾老四大聲道:“鍾把總,回你的指揮位置。”
“回你娘,建奴馬上就要跑了,回去幹啥。”鍾老四破口大罵。
軍法官兩眼鼓起,“鍾把總,我是千總部軍法官,你再口出狂言,就別怪我不客氣。建奴數千人來攻,你不在指揮位鎮守,只盼著什麼建奴馬上要跑。。。”
北面突然一片驚天動地的嚎叫,在四磅炮又一輪齊射下,烏真超哈終於崩潰,後陣的巴牙喇連連斬殺潰兵,最終也沒能擋住那些驚慌的包衣兵,面對潮水般瘋狂逃來的潰兵,巴牙喇也不敢阻攔,連忙往側後方退去。
“真崩潰了。”軍法官呆呆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