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的,只是——”只是經過大劑量的體育運動後,慕容劍對識字讀書的反應通常是沒上到一半課就睡著了。怎麼叫也叫不醒,即使醒了,也是目瞪口呆表情茫然,那痛苦的樣子往往讓教書先生覺得自己不是在傳道授業解惑,而是在折磨可憐的需要休息的少年兒童。
帥望點點頭:“唔,如果太累了,就沒心情看書了,只想睡覺,是不是?”
慕容劍點點頭,咦,這個奇怪的小孩兒都知道啊!
帥望嘆口氣,沉默。
三個人叫了飯菜,邊吃邊聊,慕容劍不太愛說話,可是人家問他話時,他也不懂如何拒絕回答,他覺得不該說的話,就會卡住,慢慢漲紅臉,嗯嗯半天,搞得韋帥望與韓青都覺得不忍了,可憐的慕容劍,這不欺辱良善嗎?
韓青叫人送了一份飯菜到樓上慕容琴處,回頭得到慕容劍一個感激的眼神,韓青心裡微微驚訝,咦,怎麼,這兩兄弟感情好似——並不壞啊。
雖然看起來他們彼此都很不憤,可是——
帥望望天,剛才慕容琴有幫他兄弟遮掩,不讓他兄弟露出文盲的嘴臉來,後來慕容劍攔那一下子也很溫和,儘量不讓他大哥出醜,當然了,那臭瘸子還是惱羞成怒了,可是——
這一注好象下得不對,儘管韋帥望不能從正常的邏輯推理中得出結論,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方向不對。
帥望一邊吃飯一邊想,方向不對,兩兄弟是在吵架,可是吵架同仇視是兩回事,溫家孩子並不爭執,可是明顯並不親厚,慕容家的不一樣,兩兄弟脾氣不對,他們也明顯不喜歡對方,可是,韋帥望有個感覺,這兩兄弟真的兩兄弟,有的時候,相愛的家人不一定喜歡對方。
不一定喜歡對方,帥望支著頭,就象他不喜歡韋行一樣,他不喜歡那個人,無論如何不能喜歡,那個人,只有你比他強大時才能得到尊重與平等,不過——不過那不等於,有人在韋帥望面前說韋行的壞話會得到韋帥望的好感,一點也不會。為什麼?因為韋行是韋帥望的家人。如果同樣的,慕容劍雖然不喜歡他哥哥,但,哥哥始終是哥哥,他會對韋帥望有什麼感覺呢?
如果韋行一定要殺人,怎麼才能讓韋帥望說好話呢?帥望想,一點也不難,只要讓韋帥望覺得你是個好人。至於如何讓韋帥望覺得你是個好人呢,那倒真是一件難事,一個心地不純良的人,再偽裝也不會有一雙坦白眼睛,一個聰明人,可以裝傻,卻不能讓自己的眼睛停止閃爍與轉動,當一個人的眼睛閃光與轉動的速度比別人快,證明他正在大量佔用CPU處理眼前的資訊,一個人如果把全部腦力都用在處理眼前所見的全部資訊,你當然就知道——他在對你動腦筋。閒聊是不必太用腦的,對嗎?
想到這裡,帥望禁不住抬頭看了慕容劍一眼,結果發現慕容劍也在看他,只不過,眼神裡面一種不太贊成的表情。帥望在慕容劍的黑眸子裡看到自己的臉,那張思考著的臉上有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帥望微微愣了愣,一雙眼睛漸漸暗了下去。
那雙眼睛裡亮閃閃的精光甚至不是韋帥望喜歡的那種。
慕容琴是個討厭的傢伙不假,可是他除了堅持要按條約行事,並沒有做過太過份的事,他這樣拿人家的缺陷刺激人家,實在有點——刻薄,刻薄這個詞,好象誰說過,誰,啊康慨說過,康慨說,你說中人家的痛處,所以你是刻薄,此時此刻康大教誨重回心頭,韋帥望嘆口氣,我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快變成一個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了。
我不能這樣主動出擊,我明明覺得慕容氏心地純良,不能因為我懷疑他們要傷害我,就先下手為強。
雖然,被他人決定命運是一件讓人很難過的事。
帥望微微垂下眼睛,可是,做一個卑鄙的人會讓我看不起自己,做一個讓自己厭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