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起來。他走出酒吧,立刻給邊伯賢打了電話過去。不接,他仍是打。反反覆覆,直到向車子走去的樸燦烈,聽到路邊傳來一陣細微的音樂鈴聲。
晚上十二點多的街道寂寂寥寥。出了喧鬧的酒吧,外面的世界就跟入夢了似的清冷。
樸燦烈遲疑著,走向音樂的來源——不遠處路邊的一個人影。
看到邊伯賢的那一刻,樸燦烈稍稍鬆了口氣。他甚至忘記掛掉電話,快步走了過去。
鈴聲還在繼續,低頭坐在地上的那人卻仍舊一動不動。
雨已經停了。但等樸燦烈走進了才發現,他渾身都溼透了。大概是因為頭髮和衣服全都溼嗒嗒地貼在身上,整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顯得特別單薄。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樸燦烈覺著心臟像被拳擊手擊打過的沙袋——有些鈍痛,然後沒著沒落地來回晃盪。
他走過去,在那人身邊站定,看了一眼一旁地上依舊亮著螢幕的手機。
“怎麼不接電話。”半晌,他問道。
邊伯賢的身體輕微地晃了下,頭也沒抬。
“……就來問我這個麼。”
“嗯?”
——不問我“有沒有事”,或是“發生了什麼”,而是……
“就直接就來怪我沒接你電話嗎。”
邊伯賢終於抬頭,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都是淡然。
要在平常,樸燦烈肯定是會煩他無理取鬧,而如今看見他面無表情的臉,他莫名覺得難受,尤其是他臉上溼漉漉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樸燦烈心軟塌塌的。
“我不是怪你。我是看你沒什麼事也就——”
“滾。”
邊伯賢聲音不大,甚至還帶著顫音。
“你……”
“什麼叫‘你看我沒什麼事’……都發生了什麼你知道麼就他媽看我沒什麼事?”
邊伯賢怒聲道,卻似乎是想吼而又沒什麼力氣。
樸燦烈被他這句話說得心裡沒底,伸手去拉他道“我們回去說”,怕等下又下起雨來。還沒把人拽起來,手就被對方猛地揮掉了。
“你滾吧樸燦烈。”
沒有以往的急躁脾氣,此刻的邊伯賢說得甚是平靜。
“……發生什麼了?”這樣的邊伯賢讓樸燦烈有些慌。他蹲下身,蹙眉盯著對方的臉。
能有什麼?在包廂裡被人捏著臉頰灌酒,灌得差不多了就他媽把我拖出來往車上拽……我死活不上車,拗到最後引來了行人圍觀,才把我踹到路邊揚長而去。好在老子酒量牛掰呢……這要是當時被灌醉了,我他媽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兒了……
邊伯賢抬手抹了一把臉:“我是不是特別棒啊樸總,人家開頭就沒看上我,我過去了也能把人家老闆哄得開開心心的。”
想到那個姓顧的嘴臉,邊伯賢都覺得反胃。
“到底怎麼了啊。”樸燦烈有些急了,搖了搖發呆的人的肩膀。
“樸燦烈。”邊伯賢訥訥地開口。
“嗯?”
“是不是讓你對我上心,讓你喜歡我,就跟他媽讓你去喜歡一條狗似的。”
“伯賢……”
“……知道麼,我差點給他們跪下讓他們別帶走我……我當時想的……滿腦子都是你啊樸燦烈……”
陣雨過後的世界彷彿纖塵不染。邊伯賢輕微的聲音被每一個細小的分子折射進空氣中,在夜色裡無限放大,分外清晰。
“你說過,你願意跟我在一塊兒,不去找外面那些野花野草,不就是圖我乾淨麼……其實一個大男人跟別人玩玩能怎麼樣……但是我就想……我要是被人玩過了你他媽肯定得跟我掰了……想到這個我都嚇死了,我當時就他媽沒出息地覺著我就是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