儼然成了只留下學籍在冊的名義生。
曹操和幾個被排擠的夥伴每天不再想著學習,而是惦記著如何玩得開心,打得酣暢。在陌生的地方尋找樂趣,至少沒人知道他們是太監之後。
士大夫們跟太監們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一旦鬆口氣,就想著要討還公道。他們紛紛上書劉宏,要求懲治太監。這兩撥又掐在一起,嚴霜襲來,重振教育的事再次被擱置。
性命攸關,曹節再次抽出殺人刀劍。這次的規模更大,手段更徹底。不問是非,只要有所牽連,一律人頭落地。一句話“非要殺到你們怕”!
曹節是這樣說服劉宏的:“自古亂國皆名士。”如果任由士大夫們養成氣候,一旦擁立其他皇室宗族子弟,就能把劉宏趕下臺。
殺一輪,生一輪,乃治世之本。失去皇位的巨大恐慌,迫使劉宏大開殺戒,堅決剷除名聲出眾者。
在劉宏默許下,曹節擬定名冊,個個名聲如雷貫耳,皆是當世名儒。如前任司空虞放,曾經取代曹嵩的朱寓,回鄉受到千人駕車迎接的範滂等,都赫然在列。前朝歷經數十年才積累起來的可貴人才,殺之實在可惜復可憐,人才浩劫,乃國家之悲劇。又一場“黨錮”災難形成,這是劉宏政權和太監曹節欠下的又一樁血債。
只要誰有名望,就被指定為“黨人”,遭到無辜虐殺。還有平日跟太監們有過節的,也被指個“黨人”罪名殺害。腥風血雨重新席捲漢帝國,一百多個被重新抓捕的“黨人”被殺,他們的妻子兒女都被遷徙到邊境管制居住。
惡行傳染至民間,只要相互有仇,就報告說對方是“黨人”,將之構陷致死。相互有小仇小怨的人,也被無辜打入“黨人”一列,遭到誅殺、遷徙、廢黜、永不錄用者達到六七百人。
曹操一家,因為曹嵩和曹節私下結拜,才能安穩行船。袁逢不再當面鄙視曹家,反而時常前來走動示好。因此袁紹、袁術、袁基等幾個兄弟和曹操從鄰居成了好友,時常玩在一處。有時候玩得實在太出圈,竟然鬧出諸如偷新娘子這等荒唐事。
海內名士被當作“黨人”捕殺,找幾個懂星象、懂曆法、知道禮儀全典的人都難。血雨腥風,遮不住柳綠桃紅。烏雲壓城,壓不住滿城春色。空前的人才斷檔期,在不遠的將來,能否給踏上仕途的新生力量,尤其是曹操,帶來前所未有的機遇?
荒誕不羈少年時
社會如此,令日後登上帝國政壇,現在還處在小學時期的曹操等一批學生,學習狀況混亂不堪。全班二十六個學生,有十一個因為父輩貶官、流放而退學。原本怨恨曹操出身的同學們,一個個遭到株連離校而去。同學胡母班因為伯父被貶官,回到了泰山老家。
袁術在家裡是袁紹的剋星,人前人後稱呼袁紹“那小娘養的”,唯有曹操不計較,跟長一年級的袁紹玩在一處,這令袁術懷恨在心。兩家住對門,什麼事只要站在當街一聲喊抬腳就到。兩家之間的石板路都被他們倆的鞋底磨出了亮光。
曹操的鞋底磨得多一點,因為直到十五歲還是獨子。曹嵩倒是很想納妾,問題是他自己不行,即使納了也是白納。曹家長期只有一子,曹操又生成這樣,曹嵩提心吊膽,擔心“絕後”。
還有一樣擔心的,是曹操的身高問題。如今正是他長身體的時候,身高卻如三九天的麥苗沒什麼動靜。曹嵩不止一次這樣地想,要不是父親曹騰確實是太監,街坊和同僚一定以為曹操是他“扒灰”生的。曹操的身高、相貌、還有秉性,像極了曹騰,這恐怕也是世人總能記起曹操是曹騰養孫的原因之一。
曹操生得矮小,精幹,總比同齡孩子的身高差兩歲光景。曹騰童年就被去了勢,影響了長身體。不過他的職業是太監,矮一點無所謂。曹操就不行了,騎馬打仗夠不著鐙子,做官治世壓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