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聽,這聲音是不是麟州翠雲樓的靈雀姑娘?”隔壁桌的男人問同伴。
同伴聞言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側耳聽了一會兒,然而,周圍並沒有其他人的聲音,他有些不信地說,
“你大概是太思念靈雀姑娘了,連一個普通女人都覺得是她。再者說了,靈雀姑娘已經從良並嫁為人妾了,怎麼可能獨自出門呢?”
“嘿,看來你是不知道啊。靈雀姑娘嫁人為妾不到半年,就又回到翠雲樓了。”
“你沒開玩笑吧?好好的良家婦人不做,跑回花樓?是她嫁的那個男人有問題?”說完這話,他發出了猥瑣的笑聲。
“聽翠雲樓的其他姑娘說,靈雀姑娘從良後不到兩個月,那個男人又開始流連煙花之地,夜不歸宿。”
“男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這種事古來有之。她這麼生氣,看來即使嫁為人婦,還是不改花娘的本色,晚上沒男人陪在身邊就不行啊。嘿嘿嘿……”
顧安清察覺到這兩人言語中的不妥之處,給長青使了個眼色。
長青起身走向鄰桌,低聲提醒他們,“你們說話注意些,我們桌上還有小姐在呢。”
兩個男人回頭瞄了一眼林秋兒,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起勁地聊起八卦來,各種黃腔不斷。
林秋兒聽得津津有味。畢竟這裡的八卦實在是太少了。吃瓜聽八卦,簡直就是人生最大的快樂。
然而,桌上還有兩個被寵妹狂魔的哥哥。
林南月和林南夜實在是聽不下去那些汙言穢語了,他們起身走出茶寮,撿來兩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走到那兩個男人的身後。
他們將手中的石頭一握,一碾,只見掌心的石頭瞬間成了碎石塊,“啪嗒啪嗒”落在桌上。
這一舉動可把鄰桌那兩個男人嚇得不輕。
“這位小兄弟,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其中一個男人聲音顫抖,抖得像是寒風中的落葉,強撐著說完這些話,就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一把銅板,丟在桌上。
“我們已經喝完茶,歇息也歇夠了,我們這就離開。”
林秋兒不滿自己的八卦被打斷,嘟囔道,“三哥四哥,你們做什麼嚇他們,就是閒聊而已,聽聽當解悶呀。”
林南夜和林南月看林秋兒真想聽八卦,就對兩個男人交代,“你們將剛才說的靈雀姑娘的事再說一遍,好好想下該怎麼說。”
顧安清看了長青一眼,長青會意,坐在鄰桌上盯著他們。
一個男人終於受不了這種壓力,只想儘快逃離這群凶神惡煞的人。
他乾巴巴地說,“靈雀姑娘從良前是翠雲樓的頭牌,後來因為愛上了一個富家少爺,就傾盡這些年賺來的銀子自贖自身,從良嫁人了。沒想到半年後,又灰溜溜回到翠雲路,不過再也不是頭牌,成了一個普通的花娘。”
林秋兒咂吧咂吧嘴,覺得這故事說得如此平淡,還不如剛才偷聽來得有意思。
她失望地說,“現在這介紹,一點意思都沒有。三哥四哥,別嚇著他們,快坐回來吧。”
林南夜聽到這話,伸手拍了下男人的肩膀,說,“快滾吧。”
兩個男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離了茶寮。他們背後的衣衫已被冷汗溼透,彷彿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茶寮的老闆站在一旁,看著林秋兒和顧安清這桌人的行為,心裡七上八下。
原本他以為這一行人是有錢的公子小姐,想著能多賺點小費,可誰想到他們竟是這麼凶神惡煞的人物。
心裡犯起了嘀咕:這茶水錢,等會收了怕招來麻煩,不收的話又覺得心疼。
相比之下,沈嚮明那一桌卻是一派悠閒。他們絲毫不受這邊氣氛的影響,安安靜靜地喝著茶水,品嚐著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