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效率……自己根本就沒辦法完全進入創作狀態,唯一的幾頁曲子居然還都是在想著祝靈犀的時候寫出來的……那曲調真是比小白菜和白毛女還悲涼,叫她多看一眼都難受。
揉揉眼睛,簡單地把桌上的東西劃拉進包裡,關燈落鎖走人。
可是當走到公司門口,下臺階的時候,腳卻動不了了。
她……她來幹什麼?不是已經訂婚了麼?不是要嫁給老外麼?不是騙了自己獨自跑掉了麼?還來找自己幹什麼?看熱鬧麼!!!
Lens拼命忍著莫名上湧的淚意,拼命抹平莫名皺起的眉頭,拼命壓下就要揚起的語氣:“好久不見哦。”陌路,我早就想好了,再見你一定要形同陌路!可是……
祝靈犀輕輕動了動站了整整一下午、已經站到快沒知覺的雙腿,忍住讓人想要蹙額的疼意與痠麻,淡淡道:“我打電話給你,為什麼關機?”
“手機沒電了。”躺在Lens手包裡的那塊備用電池欲哭無淚,“而且,我為什麼一定對你解釋?”語氣尖酸刻薄,針鋒相對。
祝靈犀覺得自己的心都被Lens的每個字戳到痙攣滴血,但是在抽疼的同時又有一種莫名的快意。她隱約覺得,她也曾經傷害Lens到這樣疼,那麼現在……算不算是一種報應呢?真好……“晚上有空麼?”
“要工作。”Lens冷冷道,扭過臉去避開祝靈犀直白的視線,“對了,《戲年》過一個月就開機,曲子什麼時候能寫好?”寫好了我們就沒有任何聯絡了,就可以從此分道揚鑣,大路朝天各自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樹上的鳥兒成雙對,地上的人兒沒心肺……
“寫好了。”就在她在醫院裡醒過來的那個晚上,一蹴而就。
“有空給我吧。發郵箱就好。”不要見你!見了又扯不清,又心軟……
“晚上來我宿舍吧,把稿子給你。”想甩下我,門兒都沒有。
“不去……我們不過工作關係,去你宿舍那麼私人的地方,不方便。”這女人怎麼訂了個婚還變得這麼霸道無理……人家不要她了還偏偏厚著臉皮倒貼!
你當年隔三差五變著法兒往人家宿舍裡鑽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那時很私人的地方啊?“那一起吃個飯吧。”
“……”Lens已經面紅耳赤,心裡都沸成一鍋粥了……弱受終究還是弱受,再怎麼耍脾氣,還是抵不過御姐幾句話……
“我沒訂婚。”祝靈犀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而說完之後,居然也有點臉紅了,垂下眼簾來盯著臺階上的某一個小裂紋,等著那人的反應。
“訂婚……你訂婚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Lens努力忽視自己心裡的陣陣悸動,冷著臉答道。
“……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祝靈犀大概這輩子也沒說過這種軟話,因此這話出口的時候,都能覺得耳根再燒。她儘量把姿態放到最低,就是希望Lens能原諒她……梁恩斯,別拒絕我……別……祝靈犀死死閉起眼睛,在身後攥著拳頭,心裡做著永遠不可能被聽見的祈禱。
“你本來就沒做錯什麼,無所謂原諒不原諒。”Lens狠下心來,做著冷冰冰的拒絕和抵抗。可天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也感覺到了一把冰冷的刀子刺進心臟裡的痛楚……
“……好。”祝靈犀終於忍不住噴薄而出的眼淚,淚水燙到了翹起的唇角,把她的笑容染得苦澀無比,“對不起……我……先走了。”
明明彼此相愛,為何還要彼此傷害?
可也許是站得太久太久了,她轉身的那一剎那,腿痠軟得不行,膝蓋脹痛得快要裂開了一樣,一個踉蹌,身形不穩,竟然向高高的臺階下栽了下去——
“小心!”Lens難以自抑地瞪大了眼睛,一個箭步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