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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頁

沈麗楨剛好也穿了一身旗袍,白底藍花,與白楚蓮剛好形成一個對比,光從外貌看,她比白楚蓮要美一些,就是動起來的時候少了七分風骨三分媚色,便少了許多韻味。但是她能被裴修明挑中,必然有她的過人之處,就算她不會彈琵琶,拿起琵琶的那一刻也讓人以為她是個琵琶行家,且她在情緒這一塊拿捏得非常不錯,讓人感受到了青煙埋在骨子的絕望。

一場戲下來,裴修明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反倒轉頭問白楚蓮:「有什麼想法?」

白楚蓮若有所思,她對別人的情緒很是敏銳,一下子就能感受到了沈麗楨所演繹出來掩飾在最底下的絕望,也迅速找到了自己的缺點在哪裡,可是這個缺點她卻是很難彌補的——她天生聰慧,哪怕當初也是淪落風塵,依舊風輕雲淡,因為她知道自己有的是本事離開,故而鮮少能生出像青煙那樣的愁緒來。

「我……不知道該如何無奈……裴導,您能幫幫我嗎?」

小姑娘怯生生地說著,一雙眼睛清澈得猶如山間小鹿,楚楚動人,叫人心軟。

裴修明明知道這是小姑娘故意裝出來的,可對上她那一雙眼睛的時候,暴躁的大魔王心中的火也在剎那被如清泉般的清湛而熄滅。

裴修明沉默了一下,引導著:「你要成為青煙,與她有共情……」

他又轉念一想,小姑娘是個冷情的人,怕是很難與人共情,這一點於她確實難了,可叫他就這麼將就著不完美又有些不甘心。

他又道:「你總也有不甘又無可奈何的時候,想想看什麼是你做不到的遺憾與失望,然後抓住這些時候的感受,再放大這些感受。」

白楚蓮細細回想,最能想到的便是前世謝從婉死時與謝母去世時的那種惆悵,面對生離死別,她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觸動——她現在所要做的是如何把這樣的惆悵變大又不能在面上看出來。

見小姑娘一副在頓悟的模樣,裴修明沒有再說什麼,冷淡地叫她去邊上好好想想,就著場景說:「清水和河村,先演你們在這一場的對手戲。」

沈麗楨的臉色白了白,知道自己沒能爭取成功,沒有想到裴修明對上白楚蓮有這麼好的耐性,要知道之前一個演員就是因為第一場戲ng了很久,裴修明直接讓他滾蛋了,哪還會像對白楚蓮一樣耐性講戲。

等到這一場戲拍好,白楚蓮已經又站回了裴修明的旁邊。

裴修明沒看她,板著一張臉,問道:「想通了?」

「嗯。」白楚蓮輕應了一聲。

再次走入場景,白楚蓮猶如脫胎換骨——她婀娜多姿地抱著琵琶,不疾不徐地走入鏡頭之中,不經意地抬頭一笑,是刻意撩起的春心蕩漾,是掩飾無望的氤氳秋波,纖纖玉指撥動琴絃,一曲長歌,是楚王的困境,也是她的迷惘。

全場驚艷。

裴修明陰沉了一天的桃花眼,在剎那散去了烏雲,清朗如月,瞧著白楚蓮含情脈脈,似有無限深情。

沈麗楨的臉一瞬間蒼白到難看,她只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極為可笑,想要悄然離場,卻被裴修明叫住。

「想在我這繼續待下去,要記得安分守己,少動歪腦筋。」

沈麗楨的臉刷得更難看了,她不是新演員了,自然知道不少裴修明的規矩,所以她即便看不慣白楚蓮,也沒有什麼大動作。現在被裴修明警告,心裡更是後怕,她好不容易才搭上裴導,要是沒拍完就被扔出劇組那她真的是不要混了。

她這一猶豫,便和剛下戲的白楚蓮對上了眼,白楚蓮褪去了在戲中的嫵媚,純得像朵小白花,朝著她感謝道:「前面真的要謝謝沈老師,要不是您,我都過不了這場戲。」

沈麗楨只覺得她這話滿滿的都是嘲諷,一口氣憋在心中又不好發作,皮笑肉不笑地應了她一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