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美至極的男子在白雪中一襲白衫,與天地融為一體,唯腰間扣著的玉腰帶修出了勁瘦的腰身,在一片蒼茫中絕世獨立,異色的眼瞳無喜無悲似天上的冷月,不食人間煙火。
「白姑娘請回。」他開口道。
「你知道我?」白楚蓮略帶了幾分好奇,盲眼的男子對天下瞭若指掌,在原劇情中這位絕世天才劍客曾經是藍嫣兒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在藍嫣兒攪得江湖血風腥雨之後自天劍峰出山,以一敵七與七位男主一戰,若沒有藍嫣兒系統道具的加持,他未必會輸,可惜天下第一劍客躲不過系統道具的暗算,最終被自己的徒弟一劍穿心而亡。
霍更臣清冷地說道:「白蓮仙子名滿天下,在下自然是知道的。你與尉遲城的事,在下恐難給你主持公道了。」
一年前尉遲城執意要下山,他便斷了與尉遲城的師徒關係,既然已不再是他的徒弟,悔婚之事並不是他能管的,可他多少還是給尉遲城留了面子,未曾在江湖上宣揚尉遲城已不再是天劍峰弟子之事。
「我來並非為了我與尉遲大哥之間的事,他既選擇了藍姑娘,我也只能祝福了。」白楚蓮略微哽咽著道,「我來尋霍大俠,是想要學習天和劍法。」
「在下不會再收弟子,白姑娘請回。」霍更臣冷漠地拒絕道。
前一刻似乎要哭出來的女子下一刻卻笑出了聲:「我並非要拜霍大俠為師,只是單純地想學天和劍法罷了。」
在霍更臣再次拒絕之前,她搶先開口道:「藥王谷擅長岐黃之術,但是上下百餘口人皆不善武藝,我只想學武護住師門。」
霍更臣那雙無神的眼睛緩緩凝聚到她的身上,明明看不到任何東西,卻銳利得彷彿能直射人心,看到那些隱藏在深處的彎彎繞繞。
「你的心思太多,不適合習練天和劍法,你還是回去吧。」霍更臣依舊拒絕。
白楚蓮咬了咬嘴唇,放柔了聲音道:「天色已晚,夜路難行,我一個弱女子不方便下山,霍大俠可不可以收容我一夜?」
女子放低了姿態,細軟的聲音能滴出來水來,霍更臣沉默了一會兒,妥協道:「那邊有個偏間,曾是尉遲城的住處,你便在那過一夜吧。」
「霍大俠明知道我與尉遲大哥之間的關係……」女子的聲音裡帶了些許無奈與委屈,「我在雪地裡將就一夜便是,若是不幸凍死了,還勞煩霍大俠將我的屍身送回藥王谷。」
「……」霍更臣自小在天劍峰長大,除了十五六歲那會兒還帶了些少年意氣,曾下山連挑十大門派外,往後便沉穩得猶如天劍峰山頂常年不化的寒冰,獨來獨往,鮮少與人打交道,便是尉遲城在山上時,師徒二人一年交談的次數亦超不過十個手指。眼前的女子柔柔弱弱,聽上去也並不無賴,卻不知為何讓他覺得頗為棘手。
他朝前走了幾步,還是停下了腳步,冷冷道:「隨我到主屋來。」
「多謝霍大俠。」姑娘清脆地應了一聲,有些似積雪融化的滴水聲輕輕滴落在霍更臣的心上,他的步伐略微加快了一些。
他在主屋等了許久,才聽到姑娘氣喘吁吁腳步發虛地追上來,他這才清晰地意識到白楚蓮所說的不善武藝是有多不善,若藥王谷上下的功夫都與眼前的姑娘差不多,只一個頂尖高手便能將她全門上下屠盡。霍更臣似乎有些明白白楚蓮內心的渴求。
二人似毫無交集地過了一夜,第二日清晨白楚蓮借著尚未散去的星光見到了那身如遊龍的男子手持寒光劈開了風雪。
一襲單衣的男子全然不懼風寒,輕薄似蟬翼的軟劍彷彿是他的半身一般隨心所欲,劍之所往意之所向,明明是極為銳利的劍意,卻未見絲毫的殺意,與天地融和一體,狂風暴雪於他的劍下也無了暴戾,只是尋常之自然,這便是天人合一的天和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