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白雲柔掛山腰,朦朦朧朧罩著屋舍山林,好似乾淨的綢緞柔飾山峰的清幽。不時有身著黃袍的身影從山腰的屋院中騰空而起,匆忙閒適各有,如仙人般穿梭在繚繞山間的雲彩。
便琢磨雲隱宗不過是個中等門派,怎麼宗門駐地這般氣派,比起月林宗也只差些許。
轉而又想明白了,這雲隱宗過去好歹也是有幾個天人境修士的大型宗門來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得有些家底吧。總歸,她對宗內的環境還是頗為滿意。
再看各山間有青石小道上下通達,一些穿著汗衫短褲的漢子肩挑竹擔,列成一排魚貫而上。想來則是雲隱宗招入宗內的閒事雜役。
秀秀與不二在傀蜮谷大典開始之前,一同往榕城趕路的時候,便曾聽不二講過他初入雲隱宗百般碰壁的故事。
這會兒便忍不住想起此事。
想想魏不二原先便是與他們一般的身份,只是宗內專職掃院的雜役,千方百計想要拜師不成,叫人欺負的好生可憐。
再看現今,誰能想到不過幾年時間,他竟然已成了通靈境修士。
“鍾師妹,”不二馭起三女,又衝秀秀道:“咱們進去吧。”
進了護山大陣,張有勝又攔住蔣英和尤三字,硬叫二人寫了一封保證書,按了手印,證明不二和秀秀等人是他們作保才放進來的,與值守無干,這才放心回了陣眼。
不二又與蔣英和尤三字兩個說了幾句,才知道昨晚他們逃入大霧之中,行了沒多少路,便將法力耗光,只能徒步而行。
一路狂奔急走,蔣英竟然脫力昏了過去,尤三字便找了個隱蔽處,帶著二人藏了一宿,等到大天亮,恢復了一些法力,確定再無危險,這才返了回來。說罷又問不二是如何逃出來的。
不二聽了二人的話,心中苦笑,原來是自己幫他們吸引了火力。
逃跑這事,還真得看臉了。
感慨罷了,又將昨晚自己這邊發生的事大抵說與二人。
當然,賈海子之死,便是永遠的秘密了。
蔣英聽了,只說二人福大命大,竟然能等到李雲憬前來相救。
又問起不二,回來的路上有沒有瞧見婉兒。
不二這才想起,婉兒也跟著眾人一起到了青羊鎮,可自己竟然將她徹徹底底忘記了。
往事如煙雲,斯人隨風去。
心裡蓋了一座墳,把昔日的人埋進去,便算她死在了逝去的往事之中。
這一刻,不二才確定自己終於把曾經的青梅竹馬,還有那份最初的,本該難以忘懷的感情,遺在了九霄雲外,遺在了過往的路上,再也瞧不見,再也尋不回。
“我這一路走來,並沒有瞧見顧師妹。”
說完這一句,他便與二人作別,帶著秀秀和三女遁向左邊那座挺峻削壁的身練峰,徑直去了苦舟院。
未到院門口,李寒似乎提前得到了訊息,帶著苦舟院一幫師兄弟,已然迎了上來: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李寒心情甚好,見面就給不二一個猛力擁抱,連連拍著他的背,哈哈笑道:“這才幾年啊,沒想到你也成了通靈境修士!這才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院中數十位師兄弟也都是滿面喜色,圍上來好一番寒暄。
有人忽然笑道:
“如此甚好!我們苦舟院已經有三個通靈境弟子,顧乃春的合規院一個都沒有。下一次通靈境大比,我們豈不是又有三個人可以參賽了?”
“顧師叔原先那般瞧不起你,這回估計腸子該悔青了。”
也有人鬱悶道:“他孃的,魏師弟成了通靈境弟子,我們日後豈不是要改稱魏師兄?”
氣氛便是好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