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三個月前趙二少奶奶收留的一個節婦。”趙楚娘身邊伺候的一個管事婆子,垂首站在一旁,小聲的彙報自己探聽來的訊息,“聽山莊的下人們說,秦氏的確是個廚娘,因為擅長煲湯,才被趙嬤嬤相中留下。另外,她去京城也是事實,據秦氏說,她是要找進京趕考的丈夫。”
“噢?那你有沒有打聽到,二少奶奶身邊有幾位很能幹的婦人,最好是能織布紡紗的人?”
趙楚娘輕啜兩口茶水,將茶杯放在手邊的小几上,抽出帕子沾了沾嘴角,問道。
“回大少奶奶,奴婢四處打探過了,在清泉山莊裡,並無您所說的那幾個人,”婆子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麼似的說,“哦,對了,前兒我去廚房幫忙的時候,聽給趙二少奶奶準備小菜的丫頭提過一句,說是隔壁莊子上的吳大娘手可真巧,紡得棉布那是又細又軟,比絲綢還柔和,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紡的,如何如何……大少奶奶,您說,那個什麼吳大娘,是不是就是您要找的人?”
吳大娘?紡棉布?
趙楚娘半眯著眼睛思索了半天,腦海裡隱約浮現出某些片段,她沉吟片刻,道:“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說著,輕輕一擺手,讓身邊的丫頭把婆子打發出去。
“大小姐,二少爺若是想得到那幾位技工,幹嘛不直接問二少奶奶要,何苦如此拐彎抹角?”
明珠是趙楚娘娘家陪嫁的丫頭,私底下,向來都是以趙家時的稱謂稱呼趙楚娘。她見自家大小姐如此費勁的幫二少爺探聽訊息,便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不懂”趙楚娘搖搖頭,起初她沒來清泉山莊時,對王綺芳還真不怎麼看重,以為母親讓她來參加什麼滿月禮,不過是做給李家瞧的。
但是,當她真正見到王綺芳後,才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這位懦弱的弟媳彷彿脫胎換骨般的發生了蛻變,整個人從內到外的變了一個人。
不但行事說話發生了變化,就連性格、脾氣也像換了一個人。如果不是有趙嬤嬤時刻相伴,她甚至懷疑現在的王綺芳是被調了包的西貝貨。
“現在的王七娘,可不是當年那個事事都要丈夫做主的軟角色,而是個有心計、有謀算的厲害婦人。”趙楚娘想起滿月酒那天,王綺芳的種種表現,幽幽的嘆口氣,“估計二郎也發覺了七娘的不對勁,這才拐彎抹角的拜託我幫忙。
另外,王七娘是怎麼來的莊子,我不說你也聽過京裡的流言。要你說,換成是你,被夫家毫不留情的趕出家門、淪落棄婦,你心裡能不怨恨夫家?不怪罪丈夫?”
“您是說,二少奶奶心裡已經對咱們趙家有了芥蒂?所以,就算二少爺親口相求,她也未必會把人交給二少爺?”明珠聽了趙楚孃的話,皺眉想了想,隨即不以為然的說,“那也不對呀,二少奶奶的兒女可是咱們趙家的骨血,就算她記恨趙家,為了孩子,也不會公然違抗二少爺。”
“話是這麼說,可架不住世人的悠悠眾口,”趙楚娘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易地而處,作為一個女人,尤其是作為一個有了孩子的女人,她很能理解王綺芳的行為,“棉布生意畢竟是人家用‘嫁妝’置辦下的生意,不過是為了掙點脂粉銀子,作為丈夫,怎麼有臉去謀取妻子的私產?”
“如果二郎真的強行要來那幾個技工,或者強行入股王綺芳的棉花種植園,你瞧著吧,不超過三天,關於‘趙家落魄、強佔媳婦兒嫁妝’的流言就會滿天飛。到那時,趙家才是真的沒臉呢。”
“還有,你別忘了,王綺芳可不比從前。過去,王家對王綺芳就像對待‘潑出去的水’,根本管都不管,就算咱們趙家有什麼強勢的舉動,沒有孃家的助力,王綺芳也不敢鬧出什麼動靜。可現在不同了呀,人家身後有兩個嫡嫡親的孃舅撐腰。上回一個‘寵妾滅妻’就已經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