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封老前輩。”
封無疆臭著臉一聲冷哼,對白綺歌的道謝理也不理,倔強地將頭扭向一邊,反倒是身後的碧目青年笑如溫玉:“白姑娘怎麼不謝我?我也是出了力的。”
“……寧公子沒給封老前輩添麻煩就很不錯了。”看寧惜醉晃了晃手中凹凸不平的銅盆,儘管氣氛不符,白綺歌還是忍不住笑出聲音。
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卻不想步步勝利只是別人聯手演的一場好戲,荻天洪面如死灰,呆呆傻傻地看著明明已經離開龍槐縣城的二人重現眼前,不用想也知道,安排在堂外準備隨時大開殺戒的手下們已被解決。
“傅兄弟配的藥真好用,那些傢伙一個個跟軟腳雞似的,義父都沒怎麼用力就把人都敲暈了。哦,還有這銅盆,我看它比什麼武器都好用,一敲倒一個,用著極是趁手。”
封無疆無奈扶額,也只他這個沒出息的義子能說出如此可笑的話,做出用銅盆迎敵這種荒唐的事。
再多看寧惜醉幾眼怕是要笑翻了,白綺歌趕緊收回目光,手中短劍略進分毫,荻天洪識相地放開葉花晚——他已是甕中之鱉、砧板魚肉,從自信滿滿的謀劃者轉眼成為中計者,再掙扎亦是徒勞。
苦笑一聲,洋洋自得再尋不見,略顯臃腫的身子傴僂下去:“我輸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殺了你毫無意義。”白綺歌放下短劍退到易宸璟身邊,溫熱手掌片刻不待將她的手包裹住。快速看了眼憂心不止的易宸璟,白綺歌淺淺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而後再次看向荻天洪:“現在給你兩條路選,一是燒了荻花莊、離開龍槐縣城,從此與一葉山莊和我們為敵;二是幫我們引出龍懷縣令,我有話要問他。”
荻花莊是荻天洪半生心血,加上與一葉山莊為敵便是與喬青絮所代表的的靈溪一派勢力為敵,而龍懷縣令不過是你賄我收的金銀關係,孰輕孰重一目瞭然。遲疑片刻,荻天洪吞了口口水:“我可以引他來莊上,但你們必須保證此後所有恩怨一筆勾銷,就當我們從未見過。還有——”眼中一絲狠毒閃過,荻天洪壓低聲音:“他是左丞相的人,也是你們的敵人,你們必須殺了他!”
是不是敵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假如龍懷縣令繼續活下去,那麼荻天洪將訊息出賣給白綺歌等人的事就會暴露,屆時他面對的雖沒有喬青絮等江湖人士的報復,但左丞相甚至是五皇子直接滅口的結局定然避免不了。
白綺歌明白荻天洪的顧慮,是而毫不猶豫點頭應允,之後傅楚又拿出幾顆不知叫什麼的毒藥給荻天洪服下並以解藥相威脅,這才徹底解除幾人在荻花莊的危機。
這日時辰已晚,不便讓龍懷縣令過來,荻天洪吩咐管事明早天一亮就去請人,白綺歌等人則返回住處過夜。
“不出所料,我和義父下山後一直有人尾隨跟蹤,我們先出了龍槐縣城製造已經離開的假象才又悄悄返回,剛潛入山莊沒多久就有人砍斷吊橋,再晚一步都趕不上這場驚心動魄的‘送別宴’。”房內,寧惜醉侃侃而談,碧綠眸中仍舊是那般平和親近,溫潤如玉。
“你們安排這麼一大場戲都不告訴我,弄得我雲裡霧裡的,只能看著眼饞。”葉花晚不滿地撇撇嘴,黏在白綺歌身邊寸步不離。
“你那麼心直口快,肚皮裡藏不住丁點兒秘密,事先告訴你不就等同於告訴所有人了?”傅楚笑笑,“虧得大家演技都不錯,這才瞞過了荻莊主的眼睛,尤其是寧老闆臨走時那番話說得我很是感動,險些當真。還有白姐姐,躲在宸大哥身後的樣子……平時還真想像不出。”
躲在身後……小鳥依人……或者說柔弱嬌羞之類的樣子?
易宸璟偏過頭古古怪怪地看了白綺歌一眼,怎麼也想象不出這朵帶刺的野花撒起嬌來會是什麼樣,不過,隱約真有那麼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