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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下午二時左右,西門走到更高的起伏地域,接著出現了一聯串的窪地,他的腳陷得更深。他被一個可怕的景象吸引住,一隻船的桅杆伸出地面,破碎和褪色的船旗在風中作響。他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前走。幾分鐘後,他陷入齊膝的沙裡,接著又陷到他的臀部。他一直毫不擔心地笑著。

到了後來,他再不能前進了,他想後退:他作出的努力是徒勞的。他企影象在樓梯上一級一級地走那樣舉起他的腿,但他做不到。他用雙手支撐在沙面上,它陷了下去。

他這時汗流滿面。他突然明白了可怕的事實:他陷在流沙之中了。

這事發生得很快。陷入沙中並不像希望與不安混在一起那麼緩慢。西門像從天上掉下,他的臀部、上身、全身逐漸埋沒……他伸開的雙臂使跌落的速度一時放慢。他挺直身體,極力掙扎,但徒勞無功,沙像海水一樣淹到他的肩膀,他的頸部。

他開始大叫起來。但在這孤單、廣闊的土地上,他呼喚誰呢?沒有任何力量能把他從這最可怕的死亡中救出來。這時他閉上了眼睛,他那充滿了沙子味道的嘴巴用抽搐的嘴唇喃喃說話,他在驚懼中完全洩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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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勝利

直到後來他也並不真正清楚使他得救的偶然是什麼,他最多是似乎感到他的一隻腳碰到了一點堅硬的東西可以作為支撐,又有一種東西使他能一步、兩步、三步地向前走,逐步從那墳墓裡爬出來,活著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他碰到他看見旗子的那條沉船的一條板了麼?他不清楚。他永不能忘記的是那一刻的恐懼和接著而來的意志和力量的崩潰,使他長久躺在船骸上,兩腳無力,全身因焦慮和擔心而發抖。

在命令他向前走和去發現什麼的模糊不清的意識的不可抗拒的影響下他無意識地又開始走,但他已沒有原來的勁頭。他的眼睛盯著地面。沒有什麼明確的理由,但他斷定某些地方是危險的,便繞彎避開,甚至像看見一個深淵似地朝後跳去。西門&iddot;迪博克害怕了。

還有,從船骸的一塊木板上他看到了&ldo;勒阿弗爾號&rdo;的名字,這就是說,港口是在他的後面。他擔心地想,新地是否改變了方向向後撤退了,不會引導他到英法海峽最寬闊的部分了。

想到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是朝著什麼走去,他倍感疲勞。他感到沉重、失去了勇氣和可怕的孤單。他對得到援助不抱希望,不論是來自那沒有船隻敢來冒險的大海或來自空間,那裡的大霧使飛機不能飛。他怎麼辦?

但是他繼續向前走著,幾小時又過去了。土地在他眼前無限地展開單調的、同樣的景象:同樣淒涼的沙丘,同樣沒有陽光照射的陰暗的景物。

&ldo;我會到達,&rdo;他固執地重複說,&ldo;我要到達,我要做到。&rdo;

四點鐘了。他經常看手錶,好像在一個他不清楚的時刻等待著一件神奇的事發生。由於過分地胡亂用勁兒而疲倦,由於被可怕的死亡嚇得精疲力竭,他在使他的身體感到難受和頭腦失調的重負下逐漸彎下腰來。他害怕了。他害怕沙的陷阱,他害怕黑夜的威脅、暴風雨,特別是飢餓,因為他全部的食物都留在了流沙的深淵裡。

多麼難受!他多次想要躺下,放棄鬥爭。只有對伊莎伯勒的懷念支援著他。他向前走……向前走……

突然間,一個令人驚訝的景象使他停下腳步。這可能麼?他猶豫起來。這樣的現實似乎使他難以相信。但怎麼能懷疑他的眼睛所看見的呢?

他俯下身去。對,是一些腳印!在地面上出現的腳印!是兩隻赤腳的清晰的腳印,似乎是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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