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都落在我臉上,無法一一分辯他們的表情。但想也知道,他們多半被我這個心狠手辣的半大小子給嚇了一跳。大約他們還在腹誹我出手狠毒、不懂忠恕之道,應該得饒人處卻饒人之類的吧。
“小弟失禮,擾了各位兄長雅興,給大家賠禮了。”我做個羅圈揖。
裝作不經意的轉了轉頭,讓面上帶出驚慌,隨手往外一指,對徐表哥叫道,“表哥,壞了,家裡人來尋我們了。這事可不能讓父親知道,否則非得打死我。表哥,弟弟,我們快走。”
拉著他倆慌慌張張的衝出了酒樓,經過孫胡程三人身邊時低聲恐嚇,“還不快走,等報復麼?”於是他們逃命似地離開。
酒樓外,我狠狠地囑咐這幾個秀才近來少出門云云。他們都慌張的走了。出來後孫秀才臉色大變,滿是驚懼不安。顯然他被我嚇到了,怕我對他今天的所為報復吧,我心裡一樂。
我招手讓小廝過來,拉著賈薔回家。
賈薔一臉興奮的拉著我的手,嘰嘰喳喳的叫著哥哥,對我大力吹捧。我第一次覺得他吵鬧起來也不是很煩人。
得輪流留兩個陪練在我和賈薔身邊。要是我沒有一身武藝或者武藝不精,今天就會白讓人侮辱了,說不定還會受傷讓祖母擔心。要是今天陪練在,還用得著我動手?那渾人早被打得滿地找牙。他們現在不在我們身邊,我們今天真是虧大了。
今天贏得有三分僥倖,一那漢子是看我懂江湖道道,怕我是哪家子弟心有顧忌;二來他看我年幼,心存輕視;三來是我一招鮮吃遍天,我用的功夫他是沒見過的。若是他放下顧慮沒有輕敵,上來就和我生死相搏,如果我不用匕首的話,生死勝敗五五之間。
至於善後問題,就不用我操心了。那漢子是江湖人,生死決鬥願賭服輸,這是規矩。比試不公平,可以帶人找回場子。要是公平比試打輸了,只能怨自己學藝不精。輸了去報官,會在江湖永遠抬不起頭來。
加上今天的事是他挑起的,所以他報官的可能性不大。即使他不服氣我也不擔心,知味樓如此有名,想來背後勢力不小,處理這點事應該沒什麼問題。要是沒處理,那知味樓的臉也丟盡了。
把這渾人引來的幕後的人未必想找我算賬。做大事的人一般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花心思,和一個半大孩子計較也失了身份。只是這幕後之人找這麼個人來,看他出言不遜也不阻止,實在是個把天下看成螻蟻的人,沒有寬厚悲憫之心。切,我又發什麼瘋,我自己就是什麼寬厚的好鳥麼?
轉過知味樓的拐角,聽見有人輕輕地鼓掌。知味樓二樓雅間的窗邊,一位年輕人正一臉讚賞的朝我笑,“小兄弟,好樣的。”這人二十歲上下,半舊潞綢藍衫,文人打扮。
剛打完架,而且打贏了,正渾身舒暢,我隨口玩笑道,“哥哥也不去幫我。”
說完就知道失言,剛剛的話既顯得太輕浮親近,實際又很輕佻失禮。這人身份不明,他要是“貴人”就糟了,他要是幕後之人就更糟。
他一愣,然後大笑,微微俯身比了個揖,神情甚是爽朗愉悅,“是哥哥錯了,為兄今後一定護著賢弟。”本該是應付我的玩笑話,他說的卻帶著三分真誠。
我心裡訝異。腳下沒停,朝他笑著點點頭,帶著賈薔回家了。
走得遠了,我還在想,這人倒也疏闊灑脫不拘禮,只不過他不會就是那個幕後人吧?要是的話,他的品行可不怎麼樣,可惜了這等人物。
回到府裡,讓管家去查一下,今天知味樓的貴人是誰。我總得知道可能的危險來自哪裡,好有個防備,雖然這可能不大。
今天能夠打贏,很大部分應歸功於姑父。
想起姑父,不由不捨。他已和祖母透露了求去的意思。我和賈薔的那些陪練比我大幾歲,去年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