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在煙雨樓的一出叫做倩女幽魂的雜劇裡,就穿插了這樣一首曲子。不過,敏敏可不希望陳風把煙雨樓的一串子事抖摟出來,要是娘娘來了興趣,想要看看這出雜劇,那個煙雨樓,還不得搬到大都來?
敏敏的擔心是多餘的,她不願意讓那個叫做藍玉寒的人來,而陳風更不願意讓來。
看到皇后來了興趣,敏敏也只能附和道:“陳風少俠,那何不在這裡給皇后娘娘清唱一首?”
敏敏打探得很清楚,據說陳風也會唱,而且唱得還很動聽,要是陳風根本就是五音不全,敏敏也不會讓陳風在這裡獻醜。
“那在下就獻醜了。”陳風說道。
陳風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唱著唱著,陳風似乎感覺到,藍玉寒在旁邊,為自己扶箏伴奏,自己就像是那部笑傲江湖裡面的劉正風和曲洋,一正一邪,卻透過這首曲子,結成了至交。自己唱歌,藍玉寒就能夠撫箏為自己伴奏,還能夠跟上節奏,配合默契,這讓陳風在心裡,感覺到無比舒暢,這就是知己的感覺,與兩情相悅相通。
唱著唱著,陳風想到了藍玉寒,想到了過去發生的事,浮沉隨浪只記今朝,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陳風完全融入到了歌詞之中,唱得動了情,聲音也越來越大。
在後世,陳風也就是在宿舍內拿著啤酒瓶自己唱幾首。而有了在煙雨樓的勾欄的經歷,陳風已經習慣了所謂的舞臺。雖然身前的人是皇后娘娘,對於這個世界的其他人來說,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是,對於陳風來說,那就沒什麼了。因為,他熟知歷史,也知道這裡所有人的命運。而且,陳風的心裡,可沒有什麼所謂的忠君之道,即使是忠,那也得忠於朱重八去,在這裡,可沒什麼前途。
陳風唱得很投入,也忽視了周圍的舉動,他根本就不知道,在這裡,就在他唱歌的過程中,多出了一個人來。
一年都來不了幾次的皇上,妥歡帖木兒,居然御駕到了這裡來。
本來,皇上進來,是需要有一個太監,遠遠地就在大門口喊道,皇上駕到。接著,其餘人等,都趕緊放下手裡的活,通通地跑出來,跪著接見皇上的到來。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一套,只有這樣,才能夠讓當皇帝的,感覺到當皇帝的樂趣,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皇臣。
但是,妥歡帖木兒沒有讓太監喊,因為,他聽到了裡面的歌喉。
自從蒙古人佔據了中原之後,安逸享樂,就已經完全地佔據了生活的主要部分,作為皇上也不例外。從外面供奉著的陰陽雙修的像就可以看出來,在忽必烈的時候,就開始驕奢淫逸了,更不用說後來的皇帝。
現在,妥歡帖木兒仍舊勵精圖治,希望能夠把元朝這個國家搞好。但是,享樂這種事情,是在每個人的骨子內部都存在的。作為皇上,自然可以放縱自己的行為,到了後期,妥歡帖木兒幾乎就不理朝政了,想要成為皇上的寵臣,只要教皇上一些有樂趣的事情就行了,當初的哈麻,不就是這樣辦的嗎?
當然,現在的妥歡帖木兒,還沒有那麼貪圖享樂,只是聽到了這個從未聽過的歌曲,尤其是,唱歌者飽含自己全部感情的曲調,讓他也有些入迷。
因此,妥歡帖木兒悄悄地走了進來,沒有打斷了陳風的歌聲。此時,已經唱得入了迷的陳風,滿腦子都是自己當初和藍玉寒一同的快樂,根本不知道,萬惡的韃子皇帝,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陳風唱完,才睜開了眼,這時,他驚訝地發現,周圍的人,怎麼都跪下了?就連皇后娘娘,也是那種姿態?
再順著他們跪的方向看去,陳風猶如五雷轟頂。
頭戴外白內黑的皮冠,在皮冠的頂部,有一顆巨大的珍珠,一副典型的蒙古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