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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糧倉入庫,這年風調雨順,楚楚足足收了六千石稻穀。馬家河糧站,家琪之花八百兩銀子收糧四千石。加之之前陸陸續續收的成年米糧大約兩千多石,剛好用那老闆家退還的利錢還有餘剩五百兩。
新糧上市,糧行尚有存貨,家琪的算計實在不錯。
楚楚考慮,要清點一下賬務,看看情況是不是該給家琪送一成股份才好,否則,這個傢伙很有可以忽然自立去了。
楚楚計劃還沒實施,京裡範三郎在張巡府陪伴下登門了。
範三郎與楚楚見面頗有戲劇性,楚楚身著男裝,吊兒郎當回府,卻見門口車水馬龍。門口一聲通報,“大小姐回府,”嚇了楚楚一個激靈,許園從來沒有此等規矩。
這一聲通報,顯然不是說給楚楚聽的,因為許家大門裡忽然走出兩人來,一個長身玉立只翩翩公子,一個就是張巡府,這個楚楚認識,基於張大人幫過自己,楚楚彎腰欲拜,卻被另外一長身玉立之漢子一把摟住,“大姐姐,您讓我們找的好苦。”
楚楚張口結舌,老兄也,這樣也認錯,俺是男裝啊。
張大人拍一拍那人,“範老弟,她不是令姐,是她女兒。”
楚楚在要斷氣的前一刻,總算被人放開了,楚楚大口喘著粗氣,連連咳嗽,心裡火星直冒,“你誰呀?亂樓亂叫的?”
舅舅
小茶這時間方趕上來,一邊替楚楚撫背,一邊驚慌喝斥,“你們誰呀,幹什麼?小山?小山?”
範三公子正是範氏夫人三弟範玉勳,早年他姐姐被逼嫁於仇人之時,他已經八歲懂事了,且姐弟情分極好。當年他姐姐範玉蓮入王府之時,正是楚楚這般年紀,范家唯玉蓮一個女兒,且聰明伶俐,祖母父親特別寵愛,玉蓮不喜歡拘在深閨,常常男裝打扮隨了父親騎馬遊獵,是個文武雙全的才女。
所以,方才三公子一見楚楚,那同樣的樣貌,同樣的打扮,使他積壓在心底的思念之情瞬間迸發,叫錯了輩分。楚楚娘若果然是就是範玉蓮,範三公子則應該是楚楚三舅。
此刻見楚楚一臉不耐懵懂,範玉勳眼裡盡是痛惜,“楚楚,我是你母親三弟,是你的三舅。”
楚楚其實這會兒已經猜到了,但是女孩子的矜持讓他不得不有所戒備,定定看著眼前這個從天而降的親人,二十五六歲,長身,方臉,直鼻,闊口,濃濃的眉毛,古銅膚色,是一位乾淨利落,健碩偉岸的男子。
楚楚仔細觀摩他的五官樣貌,隻眼睛與自己略略相似,若單以樣貌論,楚楚跟他論不上親戚。
張巡府見楚楚楞楞的不言語,只道她是氣惱孃舅來晚了。一邊發話圓場,“玉勳,舅甥相認,不急一時,畢竟已經相隔十幾年了,有些事情總要確認無誤方能讓人信服,你們甥舅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吧。”
經他提醒,楚楚方才醒過神來,來者是客,不管他是不是自己親人,看在他千里奔波得分上,也該請他進屋坐坐才是,遂正正衣冠言道,“二位大人請屋裡說話。”
張巡撫的話也提醒範三郎,相對於楚楚的無動於衷,範三郎卻是淚流滿面,連連點頭,“對對對,大人說的及是。”
進了許家廳堂,大家坐定,張巡府喝杯茶水便起身與範三郎告辭,“三公子與外甥女重會,定有許多話要言講,張某外人,不便列席,先行告退,晚上我會在巡撫衙門為三公子接風洗塵,還望三公子不要推辭。
楚楚見張巡府起身要走,心裡極不受用,心道,你給本小姐惹了這大的麻煩卻想置身事外,且沒得這般便宜的事情,怎麼也要拖你下水才是,況且,看他的言行舉止,肯定與此事有所關聯,有什麼彎彎繞繞的,索性今日一次說個清楚明白,省的日後一個一個雷點,那樣還不得把自己心臟累廢了,遂笑眯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