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靜柳軒想看看容遇究竟怎麼樣了,不料一進靜柳軒,就被人攔住了。
說什麼青蘺姑娘下令旁人不得干擾王爺休息,她冷著臉闖進去時,恰恰便是看見躺在床上的容遇倚在一素衣女子懷內,一勺一勺地喝著湯藥。
那女子的聲音輕柔愜意,正在低著頭小聲地對他說著什麼,他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是嘴角揚起淡淡笑意,流芳的心裡無端的覺得突兀,不知被什麼絞了一下,有些疼痛,更有些莫名的憤怒。
聽到她闖入的聲音,他和她幾乎同時抬起頭看向她。
流芳到嘴邊的話生生被憋了回去,那是一個溫文沉靜的女子,眉如細柳,目若秋水,瑩瑩的目光瞅著流芳,彷彿會說話一般。
一個美得像水仙一般的女子,不豔麗,不張揚,卻凌波出塵。
與容遇依偎在一起,少了一點不食煙火之氣,多了幾分眷戀凡俗的味道,似仙落人間。
這女子,到底是誰?
“不管你是誰,他正在吃藥,請不要打擾。”她望著她,先聲奪人,聲音冷淡得有些不真實。
流芳下意識的想轉身就走。
不是自卑,不是懦弱,而是,這樣的場景,實在太礙她的眼,如果再不離開,她的心就好像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野鴨,呼吸不得,一寸一寸地窒息,然後死亡……
她忙於痛恨這樣的自己,她沒有看到容遇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
她告訴自己其實容遇和自己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不至於在意,他身邊多了這樣的一個女人。於是她轉身要走,正在這當口,她又聽得一聲嘔吐突兀地響起,回頭一看,那女子站起身一手扶著他,一手慢慢拍著他的背,剛剛吃下去的藥盡數吐出,沾得她的衣裙點點汙痕。
他到底是怎麼了?她很內疚,別不是吃了她的那頓飯搞得食物中毒了吧?剛想開口問,那女子拿過一塊溼巾擦去他嘴角的汙穢,一邊說:
“我是傅青蘺,傅青山是我哥,我去了趙州兩月,可是我已經照顧了他兩年。他平素的風寒外感,都是我來診治的,你大可放心。”
流芳怔了怔,兩年?私人醫生?
她看了看容遇,他虛弱無力地躺下,雙目低垂,安靜溫順地任憑傅青蘺給他拉開衣服下針。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轉身出了房間來到客廳坐下的,她覺得自己現在的頭腦混亂極了,只隱隱覺得不安,心裡忽然多了一根刺,刺得她有些悶痛。她希望不是那個可怕的原因,她極力地回想認識容遇以來自己對他的態度和想法,猛然驚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丟掉了一開始因為溺水的阿醺而對他產生的那份敵意。
老韓王還在擔心著,她只好把去幽浮山的事對他說了一遍,結果老韓王聽完後竟也像她一般神遊去了,坐在一旁發怔,最後只說了一句:
“這小子,不就是一句話嗎?何苦繞這麼大個圈子?”
流芳想了想,走到靜柳軒的廚房想要給他熬點白粥,還沒到廚房門口,便在窗外聽到廚房裡的丫鬟說道:
“還是青蘺姑娘細心體貼,囑咐我們來給王爺熬粥,我們那王妃,可就沒這個心了!”
“你小心點,被人聽去了可不好!”一個婆子說道。
流芳本不想聽牆角,可是那丫鬟又說:“我說的是實話,本來還以為青蘺姑娘會是我們的王妃,不料和王爺吵了一架負氣離開了兩個月,王府就發生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好好的一對,竟然……”
流芳的手漸漸有些冰冷,可是也覺得難以想象,那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個女子,會和容遇吵架?
“不是吵架,爭論吧?青蘺姑娘從來不跟人紅臉,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好。她對王爺一向細心,王爺不肯吃藥這脾性,就只有她能扭過來。那個王妃,除了給王府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