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九身材頎長，靜靜的站在那裡。他只穿著簡單的襯衣和休閒褲，卻顯得肩寬腰細腿長，隨便一站都是一處風景。不過現在的他微微垂著頭，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被月光投下深深的陰影，不知怎麼的就顯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如果只是看周圍的東西，那我能看到。」

楚曜實在是太好奇了，龍九雖然雙眼緊閉，但是完全不妨礙任何日常生活，平時還能在周圍山路上溜達溜達，和正常人基本沒有什麼區別。

「那其實你能自己剝蝦和螃蟹？」他眉頭一皺，只覺得事情不簡單。

龍九沉默一瞬，然後道：「我不會剝，以前都是直接嚼碎吞下去的。」

頓時更加可憐了。

楚曜努力按住心中蠢蠢欲動的父性，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傳說燭九陰睜眼便是天亮，閉眼就是天黑，撥出的氣變成風雲，是真的嗎？」

龍九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雙眼照幽冥，睜開眼，幽冥就變成大亮，將無數邪惡幽魂照遍，讓他們無處躲藏。閉上眼幽冥就是天黑，可以順利的引渡幽魂轉生。撥出的氣變成幽冥風雲苦雨，只是與陸地無關。」

這特麼也太酷了！！

楚曜激動的攥緊小拳拳，「那你為什麼一直不睜眼？」

龍九一哂，道：「靈氣不夠，我如今若是睜開眼，便會抽盡整個陸地的靈氣。當初自從你離開，我就……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楚曜吃驚道：「那幽冥豈不是大亂？？」他當初……不，那棵樹當初到底再想什麼啊！

龍九搖搖頭道：「幽冥有地府，有輪迴臺，有後土和無常照看，後來又增加了十殿王與酆都分地而治，到也不算太亂。」

楚曜唔了聲，低頭用腳撥弄地上的石頭子兒。他也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麼，如今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什麼樹不樹，什麼山海大荒的事了。跟龍九的關係就是房東和房客。只不過房東比較吃房客的顏和身材，平時也多加照顧罷了。

「西姐說我當初負了你，還說你為了我犧牲了很多，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如今的你對於我來說，就是過來度假的朋友——算朋友吧？是吧？就……如果讓我和以前一樣跟你好，最起碼現在不可能。嗯……我以前，是不是對你挺好的？」

龍九回想當年，突然笑了。他這一笑，就連月光都黯淡下來，整個人變得無比耀眼，「是的，你對我真的很好。平時你會靠在我懷裡或者躺在我腿上，給我講整個山海大荒發生的各種趣事。我以為你與我會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誰知道女媧突然就造出了人族，人族順應天命……那時候我才知道你對我的愛不過就是小愛，對整個大荒，對那些不相干的人，對那些渺小的人族才是真的愛。我恨你，卻又不知道該不該恨你。」

楚曜聽的抓耳撓腮，那種拋家棄子自己跑去當英雄的心虛感更加濃厚，他勉強解釋道：「但是他也保護了你們啊，我聽西姐說，因為他自我了斷，讓天道留了一絲生機……」

龍九冷笑道：「他為所有人留住了一絲生機，卻讓我苦苦的捱了上萬年。我寧願不要那一絲生機，寧願和他一起……」

「可是有生機才有後面的相遇啊！」楚曜生怕這位大神鑽了牛角尖，「大家還能再次見面不好嗎？西姐他們很關心你的。」

龍九木然這臉，道：「因為我不能死，我支撐著整個幽冥，他們都死了我也不會死。你支撐天地，我支撐幽冥，按說都能與天地同壽，比他們都能活的長久。」

戀愛腦的大神有點兒難搞，楚曜一腳踢開腳下的石頭子兒，轉移了話題，「明天你想吃什麼？」

沉默逐漸蔓延開，龍九面對他，半晌才道：「西王母說你喜歡男人，你家裡人都知道，是嗎？」

「啊，這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