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語氣中有堅定下移的決心和想忘。“三年前,扔石子的那男孩同樣在戰爭中失去了父親,南朝士兵將他的父親凌虐而死,並砍下他的頭顱在戰場上耀武揚威,南朝北國間有太多的恩怨,而這一切,必須到此為止。”
語畢,他拿起托盤起身,並將手中彎刀遞到她面前。
她仰頭望向他,看著他剛悍身軀上所扛頂的責任,看著他深邃灰眸所期盼的太平天下,不禁伸手拿回彎刀,與他一塊兒躍下石墩。
她外出透氣的時限已到,接下來她必須好好思考這場交易。
思考一場內戰,究竟能改變什麼。
同時思考一個主張天下太平的北國漠王,值不值得她用命去信一回。
她跟著他一同回到氈帳,接著揹著他,毫無扭捏地解開屬於他的披風,將衣袍褪到腰際下,撩過長髮坐在毛毯上,任由他替自己換藥包紮。
火光燦燦,清楚照映出她癒合的傷口,雖然她從未信任他,但這個月來,除了替她上藥包紮,他確實沒有做出任何該死的行為,對於一個南朝女人而言,或者該說對一個南朝刺客而言,他絕對是寬容而仁慈的。
在他的身上,她絲毫感受不到對南朝的仇恨和成見,卻能感受到他的決心和抱負。
他正一心一意為北國百姓開拓安康的未來,並衷心期盼天下能夠太平,一個國家要的,不過就是這樣的明君,而天下要的,同樣也是這樣的明君。
如果是他,或許真的能實現天下太平。
“我欠你一條命。”望著氈帳上那屬於他的雄偉身影,她不禁脫口低語。
“所以?”低沉的嗓音自背後響起。
她沉默了會兒,才又出聲。
“如果我辦到你的要求,你真的會信守你的承諾?”
他勾起嘴角,在為她包紮的同時,也堅定地作出承諾。
“我拓跋勃烈,從來不食言。”
第4章(1)
拓跋勃烈變得更加忙碌了。
為了應付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內戰,不分日夜,他隨時密切注意著各族動靜。
由於古爾斑通一族位於北國中央,透過各處崗哨,每天都有訓練有素的蒼鷹為他捎來各地訊息,而事實證明,古特、巴丹和拉瑪三族已經有所動作。
為了掩人耳目,每到夜裡三族就會悄悄集合軍隊操練,並暗中往返書信。
縱然三族動作頻頻,拓跋勃烈卻始終選擇按兵不動,極力佯裝表面和平,私底下卻是加強邊境防守,並領著塔克乾的戰士們日夜操練,反覆演練伏擊、急攻和各式陣行變化,或是與塔克幹族長和幾名戰士將領商討布軍攻防謀策。
而三日前的深夜,他更是悄悄離開塔克幹,單獨策馬前往相鄰的騰格里,與斑圖會合,最後一次戰前商議,順道激勵騰格里計程車氣。
離去前,他下令塔克幹族民不得限制她的行動自由,卻也不允許她離開距離氈帳十里外的地方,而這個命令,正好中了族中婦女的下懷。
她們以遵從拓跋勃烈的命令為由,為了防止她越界逃跑,從此不再提供食物,也不許她接近水源,每日一早只會給她一個半滿的羊皮水囊,既讓她渴不死,也沒有體力作亂,可即使如此,族裡戰士卻依舊時時監視著她。
自從得知她懂北國話後,所有人對她的敵意更加的強烈,只要瞧見她現身,無論男女、不分老幼全會提高戒備,一雙雙眼睛全都惡狠狠的盯著她瞧。
為了避免麻煩,她索性自動離開人群和營地,四處晃盪,有時甚至連營地也不回,就待在外頭過夜,起初幾日族裡還會派人暗中日夜跟監,最後他們決定省下麻煩,任由她四處晃盪,最好是自生自滅。
他們用行動讓她徹底明白,她只是不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