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劉大夫人也來了氣,“我們夫妻幾十年,難道你有事我還能全身而退?到底什麼事你和我說清楚,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出出主意呢。”
劉嗣祥回頭打量著劉大夫人,想了想在劉大夫人對面坐了下來,低聲道:“我讓你去宋府,因為外間有人私下傳議,說宋九歌是宋墉的孫子!”
劉大夫人一愣愕然道:“你……你說什麼?宋墉的孫子。”不會吧,宋九歌是宋墉的孫子?!
“所以我才惶惶不安。”劉嗣祥眉頭緊緊鎖著,“當年舞弊案的事,我雖沒有直接參與其中,可盧恩充到底是我引薦給嚴懷中的,這個賬要是宋九歌硬賴在我們身上,我們也無話可說。”
宋弈當初不遺餘力的鬥嚴安平反舞弊案,他還記得當時臨安宋季仁曾經來過,雖沒有聽到有關宋九歌和宋季仁私下接觸的事,但真的是不排除這種可能。
“你是說,宋九歌會報復我們?!”劉大夫人這下真的坐不住了,這件事她一直埋在心裡,就跟一根刺一樣,只要想起來她就害怕。當初他們幫著劉素娥害方幼清和薛家也就算了,可是舞弊案是直接害到了方明暉,天知道方幼清會不會翻起舊賬來,如果宋弈再變成宋墉的孫子……
“那怎麼辦。”劉大夫人也慌張起來,“他們夫妻兩個可是睚眥必報的,素來不講道理。”昨天方幼清還威脅他們了。
劉嗣祥點點頭,道:“宋九歌今天暗示我,說楊志澤在他手上。”他覺得就是宋九歌在報復他。
“楊志澤?”劉大夫人一愣,隨即愕然道,“你是說,你暗中入夥蔡彰海運的事被楊志澤說出來了?”他們其實只出了三萬兩的貨。但如今這件事讓宋弈知道了,被他放大,就不是三萬兩的事了!
楊志澤怎麼會被宋弈抓起來了,他不是捲了楊夫人的首飾逃走了嗎?!
“所以楊維思會主動請辭,也是和這件事有關?”劉大夫人忽然想到了楊維思,他能拖著幾個月抱病不上朝,為什麼卻現在又幹脆的站出來遞辭呈呢,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件事。
“八九不離十。”劉嗣祥沉聲道,“不但這件事,還有他提到了曾毅。”
劉大夫人搖搖欲墜,拉著劉嗣祥的袖子道:“難道曾毅也被他控制了?”錢寧死後,曾毅在錦衣衛水深火熱,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的位子,想要他死。
他們和曾毅是兒女親家,當初薛靄中毒的事,就是他們從曾毅手中拿的毒給劉氏的。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們這兩年和曾毅私下裡不但買賣私鹽,還將錦衣衛的許多資料偷出來賣了!
這三件事無論哪一件,都夠讓他們丟爵丟官,滿門覆滅的了。
“好了,你別一驚一乍的。”劉嗣祥推開劉大夫人,揉著額頭道,“現在能救我們的,就只有宋九歌了,他既然私下裡找我說,就表示他打算給我們留著退路,而且,宋夫人那麼維護畫姐兒,她總不會斷了畫姐兒的出路吧,所以,我說我們不是沒有路走。”
“所以您才讓我去求宋夫人是不是?”劉大夫人現在明白了,為什麼劉嗣祥會這麼坐立難安,現在她心裡也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這一回他們真的是走在懸崖峭壁,稍不留神就會萬劫不復。
“是。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求宋夫人答應,哪怕她給你臉色看,你也得忍著。”劉嗣祥又道,“還有,你和弟妹說,讓她把聘禮準備好,我們這裡再給她一萬兩,婚事辦的越隆重越好,絕不能讓薛家和宋夫人對我們有什麼不滿。”
劉大夫人雖不捨得,可眼下只有這麼做了,她點頭道:“我知道該這麼做了。”
“你準備準備,今天去不了那就明天再去,我現在出門去找找曾毅,提醒他一下,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劉嗣祥拂袖站起來,嘆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