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隨你!”
駱驚寒用力揪了一把,心滿意足地聽到一聲慘叫。
九月十六,遲衡摟著駱驚寒不願意起床,濃重的鼻音嘟囔說:“以前當將軍時,想睡到幾時睡到幾時,現在當了皇帝,連多睡一會會兒都不行——我為什麼要當這個皇帝啊!”
駱驚寒撫摸他光\裸的背說:“快起來吧,我可不想被人罵。”
遲衡磨蹭著懶洋洋地撐起身大大地嘆了一口氣:“一想到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和固執的紀副使爭吵,心裡就發憷,沒完沒了的政務沒完沒了的奏摺,心情糟糕透頂。”
“到底是誰固執?明明就是你,專斷得像個暴君一樣!”
暴君?明明廣開言路,廣納諫言。
駱驚寒笑得開懷:“有的時候你說一不二,確實專斷、霸道,當然為皇者必須有此氣魄才行。我也很佩服紀策,你就像刀,他就像水,你是永遠砍不斷他的,但他遲早有一天把你磨得鏽了咔擦斷掉!”
遲衡揪著他的嘴角說:“還打趣我!哼!他磨我,你也磨我,活活把我的鐵棒磨成繡花針!”
次日,上朝,紀策身披暗紅色的官服,不卑不亢,將昨日之事就闡述了一遍。
這一次,遲衡沒有反駁,只一句就依丞相所言。
連紀策都難以置信。
下了朝後,御書房裡,紀策端坐著,滿臉肅穆地呈上這幾日吏部所做的大事,遲衡略微翻閱了一下,合上摺子說道:“紀副使,每天有這麼多事要處理,我看不過來。”
紀策疑惑地看著他。
遲衡繼續說:“紀副使也一樣。像佈置皇宮這種小事都要操心的話,非要累死在皇宮裡不可。當然,我知道,是人手不夠。人手不夠有人手不夠的用法。紀副使將別的事務先擱一擱,想想,怎麼讓我能清閒一點,讓你和驚寒都能清閒一點,然後,讓翰林院、還有什麼閒的發黴的工部都忙活起來。”
“你覺得累?”
“每天忙到子夜,累得脖子都是硬的,但遲早會燈枯油盡的。我們忙,不是什麼好事。”
“……”
“咱們在累,但有些官吏可閒得不行,得好好想想,是不是咱們把活兒給搶過來幹了?還有百姓,過了十月就是天寒,千萬別閒著,一閒就出亂子,你和底下的人好好商量怎麼讓他們都忙活起來——讓臣子們、百姓們都忙起來,才是好法子。”遲衡側頭,端詳著紀策,“紀副使,你瘦了。比在炻州的時候還瘦。”
紀策的臉色變得更嚴肅了。
啪的一聲,一本奏摺落在地上。紀策伸手去撿,一個陰影籠上來,不等他推開,遲衡強有力的雙手已將他緊緊擁抱住了,密雨一樣的吻紛紛落下來,紀策躲無可躲,嘴角、鼻尖、耳垂都被親吻了,撥出的溫熱的氣息讓脖子都變得發燙。
不知不覺抗拒變得了退縮最終成了屈服。
遲衡擁抱著懷裡的人,萬千感慨湧上心頭:“我以前,總覺著最可怕的就是戰場上的暗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奪走性命,所以睜大眼睛提防。紀副使,你手無縛雞之力,我尤為恐懼,不管叮嚀多少次都忍不住擔心護衛們會疏忽。但現在,我忽然又明白了一個道理,不需要什麼暗箭,而是為國盡忠、為朝廷盡忠這樣的漂亮話,就會促使你們鞠躬盡瘁、殫精竭慮——我不想這樣!紀副使,這不是我要的!我辛辛苦苦打下一個江山、不是為了讓你為了它嘔心瀝血死而後已!我要你跟我一起享受大好的江山、大好的歲月!我們爭成這樣,你又瘦成這樣,我簡直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紀策的臉龐側過:“說什麼胡話呢。”
“紀副使,我是要成為一個開國明君,但我也要你和我一起,享人世的歡愉,歲月苦短,別再為那麼事煩惱——這事上哪有能完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