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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喲喲,爸爸呀,兒媳只知道該孝敬伺候您,倒忘了您正把著齋。您教訓的是,兒媳是該學老的把齋,只是、只是……

什麼事說吧。丁老四眯起了眼睛,又緊了緊鼻子。他被眼前的人給弄的眼花繚亂,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她抹的香水氣味。

噢,爸爸,俺媽呢?

串門去了。兒子這付吊而郎當的勁,最讓丁老四看不慣,可是同著媳婦他也不好說什麼。

噢,爸,是,是這樣,她有了,過不了幾個月您又該添大孫子了。嘿嘿。

嗯,好事。這樣吧,等你媽來了,給你們弄點補品。

爸,補品就別弄了,我看還是再給我加一股吧。

哼,老大,你們兄弟都是一樣的,你別想搞特殊。丁老四猛地瞪圓了倆眼。

喲喲,咋惹咱爸生氣呀?是該一邊待著去。她心裡好罵,真是個蠢蛋,說好的看我的,咋老是插嘴。她想把丈夫支開,自己再想招兒哄公爹,既便是今天他不答應,可也不能給人留下話柄。沒想到丁思秀手一撥拉,她一腳沒站穩竟摔到了丁老四的懷裡。

啊……

你,你給我起來。丁思秀沒好氣地從他父親懷裡把她拖了出來:娼婦娘們真該揍。

一句娼婦娘像是戳到了她的痛處,她瘋了似的狂罵了起來:

給你揍、給你揍,你要不揍,你就不是你爸揍出來的。來呀,照著肚子揍。

都給我住嘴!小鱉羔子,哼。丁老四的臉脹得又紫又青。

哎喲,叫人死了算啦,也別再撇下個孩子,也省得人家再下毒了,也叫人乾淨了。她耍潑似的在地上亂叫亂罵。

丁老四渾身哆嗦著。是啊,傻子也能聽得出來,這話裡有話,什麼下毒?什麼乾淨?難道是?啊……丁老四猛得明白了,但又不敢相信,他一定要他們說的明明白白,不親耳聽到,是怎麼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又惱又羞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你、你給我說清楚!

哼,老的少的一個個真會裝,新新媽還不是您毒死的。

啊!你、你……給我……丁老四一腚墩在了椅子上。

爸,你別聽她滿嘴噴糞。小娼婦,看我不脫下鞋來揭你個腚。

哎喲喲,真是一窩子畜犁啊。俺的親媽呀,一家子畜犁呀,少的也親俺,老的也摟俺,一個個見了俺就饞,還不如叫人毒死了乾淨,街坊鄰居呀,老少娘們呀,救命啊,俺的個親媽呀……

爸,爸爸,你怎麼了?啊,爸爸啊……

誰知丁老四一聽她這話,一口氣沒上來,竟從椅子上出溜到地上,大瞪著眼,大張著嘴,任憑丁思秀怎麼叫,也沒了回應。等到找來醫生再搶救時,人早已無常了。醫生說是心肌梗死。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節

第一節

元宵節後的氣溫還沉浸在寒冬裡,天上依然飄著零星的雪花。西大街或三家或五戶的分組招待阿訇——往寺裡送點吃的,以便日落後阿訇能吃上點現成的。家家戶戶都準備著迎接開齋。但是有些事,並不因為把齋就不發生,也並不因為把齋它就讓人消停。

馬六亭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她隱隱約約記得自己睡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而大姐卻在她身旁一個勁地哭啊喊的,亂的她腦子嗡嗡響,她想問問大姐又出了什麼事,是礦井的事還是小飯館的事?她又看見張牧被車閃倒了。哎,男人到底是男人,摔到了溝裡,站起來拍打拍打就又能走路了。他的車子好像壞了,對,他是推著車走的。這是哪裡,我在哪裡?她抬了抬眼皮,好像是個大麻袋——收穫季節裡只有大姐才能扛得動的大麻袋,怎麼放在了我身上?壓得我連眼皮都動不了,壓死我了。她想用手揉一揉眼睛,可手也抬不起來;她想站起來,可雙腳怎麼也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