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秩序騎士也發現了對方的異樣,提起馬速擋在了西里安的前方迎了上去。
對面的騎士微微抬了抬頭。突然,西里安彷彿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那是一種讓人極其不適的冰冷。“小心!”公爵對著前面的秩序騎士大吼一聲,卻發現那名秩序騎士猛然一歪,脖頸間噴出一道殷紅的血箭栽下馬去。
沒等西里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灰甲騎士已經衝到了近前,他手中無光的長劍在空氣中彷彿帶出一道灰色的流光,砍向西里安的頭頂。
舉劍迎擊,西里安發現自己本應受到祝福的身體明顯有一絲僵澀。“這是?!”西里安心中一驚。
而後,一串碰撞的火花在兩把撞擊的長劍間迸發出來。身影相錯的瞬間,西里安看到了對方滿是倒刺的頭盔中,那雙冷漠的深藍色眼睛。
更讓西里安沒有想到的是,灰甲騎士顯然並不滿足於平局的結果。
就在錯身而過的一瞬間,對方反手一劍斬向了西里安戰馬的後腿。在一聲悲鳴中,峻河公爵連同他的戰馬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雙方的騎兵衝鋒並沒有停止,但都很有默契地繞過了兩人。好像奔流的河水中矗立的一塊岩石,一個詭異的空地在犬牙交錯的騎兵戰陣中突兀地闢開,彷彿這裡才是這場戰爭的中心。
藉著前衝的力道,西里安在著地的剎那很快調整身形,迅速轉身站了起來,將長劍立在身前,等待著將要到來的下一輪衝擊。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並沒有殺上來乘勝追擊,而是打馬立在遠處,默默地注視著峻河的公爵。漆黑的戰馬躁動地打著響鼻,轡頭上的銀飾叮噹作響,那柄無光的長劍此時正握在灰甲騎士手裡,冰冷的劍鋒筆直地指向大地。
西里安立刻明白了灰甲騎士的意思,對方不但要將他掀下馬,還要堂堂正正地殺死自己,而不是依靠乘勝追擊下的偷襲。
“多久沒有這麼狼狽了?”西里安苦笑著想道;然後摘下了自己的頭盔,緩緩地扔到地上,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品嚐著久違了的緊張,又或者是期待。
再睜開眼時,西里安已經退去了身為公爵的尊貴,此時他只是一位單純的武者。那雙清澈的雙眼好像永恆的峻河般堅定而又磅礴。
灰甲騎士似乎察覺到了西里安的變化,猛地一磕馬腹,整個人猶如一道妄圖吞噬一切的黑光般衝向了西里安。濃烈的殺氣撕扯著峻河的公爵,翻飛的馬蹄好像收割生命的鼓點,那抹黑色的披風似乎就要遮蔽所有生靈的希望。
西里安緊緊盯著這個平生僅見的對手,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因為他知道,這個名聲不顯的騎士絕對有實力,也有決心殺死自己,在這片空地上進行的是一場不死不休的較量。
數道灰敗的氣息從灰甲騎士手中升騰起來,無光的長劍帶起扭曲的光斑再次划向西里安的胸膛。就在這時,一道屏障般的盾形光幕在西里安的手上擴散開來,灰甲騎士的長劍好像切到了粘土中一樣緩緩停滯,一道亮白色劍光從光幕後面斬出,帶起一道如霧的血煙。
時光走過一剎,金色的光幕如玻璃般破碎之後歸於虛無,錯身而過的戰馬已經無力承載它的主人,直直地衝向了地面,而灰甲騎士則被甩出了一段距離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西里安左肩的盔甲應聲而裂,血肉模糊的傷口布滿整個肩頭,細密的汗珠順著掛滿凝重的臉頰流下,他沒有一絲喜悅,因為這場死鬥恐怕剛剛開始。
“哈哈哈!”一陣狂放的笑聲終於打破了這場無聲的決鬥。隨著笑聲,那道灰色的身影慢慢站了起來,“峻河的公爵,軍團的將軍,秩序教廷最偉大的騎士!這一串頭銜是否應該讓我感到心悸呢?西里安·薩瓦蘭迪!”
灰甲騎士一邊自語著,一邊摘掉了他的頭盔。那是一張在細密的黑色長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