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對手是久經沙場的坦德拉。這個鐵塔一樣的男人在對方如潮水般洶湧無止的攻勢面前越發冷靜,後退了半步的右腳死死蹬在地面上,將自己和對方的距離拉出了一個微小的空間。
這點空間對他來說,足夠了。坦德拉將巨劍立在身前,用劍身末端迎擊著貝羅希歐的攻勢,他也在尋覓著反攻的機會。
就在貝羅希歐一記兇狠的橫斬迎面襲來時,坦德拉動了,握在手中的巨劍忽然發力迎向了貝羅希歐的劍鋒。在一聲激烈的碰撞中,坦德拉磕開了對方的逆角劍,之後不但沒有順勢後退,反而邁步迎了上去。
坦德拉將左臂壓在巨劍粗長的劍柄上,灌注了全身的力氣,向著貝羅希歐的頭頂斬了下來。貝羅希歐快之又快地雙手握住逆角劍,護在了頭頂上方。
“當”的一聲響過,兩個人身旁的空間彷彿被巨力擠壓著發生了波動,無數碎石從貝羅希歐腳下飛向空中。在這樣的巨力之下,奧勒姆的傭兵之王不閃不避,竟然硬生生地將坦德拉的攻擊接了下來。
貝羅希歐咧開的嘴角露出一抹興奮的狂笑,晶亮的眼睛中充斥著奔騰不息的戰意。逆角劍的劍鋒呼地順勢一帶,坦德拉的巨劍從他臉龐劃了過去。“嚐嚐我的”貝羅希歐大吼一聲,揮起逆角劍反身向坦德拉的頭頂劈了下來。
一輪滿月般的寒光隨著貝羅斯歐翻轉過來的身影掠向了坦德拉,幾乎是同樣一幕,巨劍被高高架起。“噹噹噹”一連三劍,貝羅希歐彷彿旋轉了起來,一劍快過一劍,一劍重過一劍地連續將逆角劍劈到了巨劍的劍身上。
直至第四劍,貝羅希歐才止住攻勢,死死地將逆角劍壓在了坦德拉的劍鋒上。而坦德拉頂在後面的右腳,已經沒入了破碎的石板,膝蓋微微顫抖著,就差一點點,就要單膝跪在地面上。
“你就這麼點本事麼我的老朋友”貝羅希歐鋒利的目光透過絞在一起的劍鋒,盯住了坦德拉的眼睛,他的聲音低沉著,卻好像具有直指人心的力量,“是什麼讓你成了今天的樣子是死去的西里安還是將你的鋒利悄悄磨去的時光”他瞪圓了眼睛,大聲說道:“回答我那個在貝倫山口揹著巨劍的男人,現在在哪”
坦德拉的心被重重擊穿了,他的嘴裡溢滿了苦澀,彷彿在橡樹宮發生的一切之後,他鋼鐵般的內心,在西里安和艾登的鮮血中裂開了一道縫隙,這道縫隙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再後來,米爾扎死了,貝特馬背叛了,他的生命中只剩下揮之不去的悲傷。
沒人幫得了他,老肖恩不行,索維蘭也不行,可是這個貌似堅強的軀殼,終於被貝羅希歐敲碎了,然後丟擲一個血淋淋的問題那個曾經的坦德拉,去哪了
“啊啊啊”坦德拉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當他再睜開時,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伴隨著這聲怒吼,磅礴的金色氣浪從他身上炸向了四周。
“嚓”的一聲,貝羅希歐將逆角劍插到了地面上,隨著巨大的衝擊力,貝羅希歐被向後推去,手中的逆角劍在地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我的兄弟們都死了”坦德拉的眼中一片血紅,聲音沙啞無比,“就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只能像條該死的野狗一樣,逃離都城逃開追殺甚至連親手殺死仇敵的機會都沒有”說著,他揮起巨劍衝向了貝羅希歐。“告訴我我還有什麼我該和他們一起赴死啊”
索維蘭站在旁邊用手捂住嘴巴,看著那道揮舞著巨劍,無畏地衝向對方的身影,眼中噙滿了淚水。
“你現在的樣子也許死掉才是最有尊嚴的選擇”貝羅希歐拔起逆角劍大吼一聲,迎了上去。
數顆暗金色的符文凝聚在坦德拉身旁,隨著他揮向貝羅希歐的巨劍,一陣狂烈的金色旋風激盪著卷向了傭兵之王。一蓬蓬金色的火焰在貝羅希歐身上炸散開來,那把幽冷的逆角劍帶出道道銀白色的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