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竟是將那桌上的三隻茶碗俱都拍得一跳,當即東倒西歪,使那碗中的茶水橫流傾瀉,不多時,便在錦繡桌布之上洇開了一大片。
蕭玄芝唬得一跳,當即坐正身體,難抑顫抖地望向邀月。
她從認識邀月至今,還從未見她生過這般大的氣。
只見邀月目露兇光地盯著蕭玄芝,橫眉怒目地憤然說道:“蕭蕭!你……你怎生如此糊塗?!你莫非……你莫非竟是真的瘋魔了麼?!”
蕭玄芝神色侷促地微微斂眸,緊咬著下唇悶聲道:“我……我……我只是怕她……”
邀月重重地哼了一聲,繼續憤然說道:“你難道要騙她,迫使她在與‘逍遙王爺’的洞房花燭之夜認命麼?!
如此這般,你與那些個強搶民女、逼良為娼的江湖敗類,難道還有甚麼兩樣麼?!——”
憐星嘆息一聲,似有苦笑地頷首附和道:“邀月姐姐說得對。蕭蕭,你素日裡不總是憐惜女子,不忍見她們行那些個違心之事的麼?如今,怎地落到你自己的身上,卻不作數了呢?”
她自然是知道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如今,她們家蕭蕭,終於是當了一把迷亂不清的“當局者”了。
蕭玄芝嘆息一聲,將手肘撐在桌子上,扶額苦笑道:“對啊……我怎生如此糊塗呢……差點兒便要晚節不保了……呵呵……”
憐星想了想,輕輕地握住了蕭玄芝的手掌,柔聲說道:“蕭蕭,等明日,你且放心地與她坦白了罷。”
邀月也是收斂了適才的怒色,滿是溫柔地點了點頭,徐徐補充道:“就是。若然她是真正與你心意相通,那麼,又何關乎於你的這副皮囊是男是女,是醜是俊呢?”
蕭玄芝微微垂眸,沉吟片刻,方才展顏,一臉鬆快地撫掌笑道:“是了,便是如此了。我還是與她說了罷。何況,若我身為男子,我還不忍心讓她去承受十月懷胎的那般痛楚呢!~~
便算是我身為男子,我也不捨得讓她為我生衍孩兒,如今身為女子,自然更是不會與她生出孩兒來了。
就是的嘛,這便不礙得了~~到時候,我只管與她言說,若她答應,便是再好不過的了~~”
邀月與憐星相視一笑,轉過頭去,對蕭玄芝一臉讚許地點了點頭。
第19章 怎一個窘字了得?!
第二日,巳午交更之時。
蕭玄芝提前半刻便來到了那銀杏林裡。
她覺得她是來早了,然而,卻不想,來時她竟發現,秋雨已是悄悄然地早早兒便等候在那裡了。
蕭玄芝不禁心中一動。
——“那日相約梧桐樹下,想必,她亦是早早便在那裡等候了罷?……”
思及秋雨對自己如此重視,蕭玄芝不禁有些開懷。
走上前去,蕭玄芝自懷中掏出手帕,伸手遞到秋雨面前,含笑說道:“喏,洗乾淨了。”
秋雨微微一笑,接過手帕。然後,輕輕地捏在手裡,雙手交疊在身側,屈膝福了一福,婉聲說道:“多謝王爺。”
說罷,便準備將那手帕揣進懷裡。
蕭玄芝心中一急,略有些慌亂地伸手阻止:“秋雨姐姐,你等等!……”
秋雨指尖一顫,歪著腦袋,微仰著頭望向蕭玄芝,似有不解:“嗯?”
蕭玄芝訕訕地將手縮回,視線閃避地悶聲說道:“裡面……有……有東西……你且、且先開啟看看罷……”
秋雨雖有不解,但還是依言將那手帕給展開了。
裡面躺著的,卻是一塊形狀好看的梧桐葉子。
秋雨並不將它拿起,只微皺著眉去看那梧桐葉子,良久,方才撲哧一笑,直望著蕭玄芝,打趣道:“這秋深霜冷,漫山紅遍,卻怎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