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日常起居,便在此,我的一舉一動,也就在了他可控的範圍之內。
他甚至把日常的起居,設在了此,除了上朝,日常辦公,皆在此閣。
我常常能在此,看到他批閱奏章,接見大臣,除了對我的專橫,對待其他事,他倒是公私分明,張弛有度。
不得不說,他除了有點強勢外,作為君王,他是偉大的,那些對他恭順敬仰的大臣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了。
可是唯獨對我,他卻毫不妥協。
我聽不到外面關於卓驍的任何事,他不避諱我朝堂之事,卻閉口不談中山王,我無法問,問起來就會被他顧左右言他,身邊全都是他的貼身女官和太監,在總管太監高景之下,也是悶葫蘆做事,什麼也不可能探聽出來。
我信卓驍說的,他不會有事,天豐子說過,北邙山的勢力,不是一個朝堂輕易可以動搖的。我也信,殷楚雷再瘋狂,也不至於什麼理由也不顧,會輕易殺忠臣良將。
可是,我這樣被禁錮,看不到自由的可能,看不到卓驍,我的心,總是不踏實,我見識過殷楚雷手段,他雷厲風行的把林淵從一個一品大員送進了大牢,他把寧古頤輕易送死,他將柔夷禁錮在了一隅。
只短短几天,數個曾經招惹過他的,招惹過我的,都被他一個個解決掉,他透過那暖閣的小朝廷,向我傳達了這些個資訊,我知道,他也是向我傳遞一個資訊,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進退興廢,乾綱獨斷,賞罰臧否,莫測天威,生殺予奪,一言九鼎,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卓驍現在就在大理寺大牢,他要動卓驍,易如反掌。
除了不提卓驍,他對我的飲食起居倒是無所不用其極的關照,幾乎可以說,比照他的規格。
反正我住的是他的屋(寢宮),吃的是他的飯(御膳),用的是他的人(首席尚宮),即便逾制,大概也沒人能看到,能管到。
他用天下最好的藥,為我養生,有最好的醫生,為我隨時檢查,對於物質的一切,確實盡善盡美。
鑑於那日的教訓,我知道觸及他逆鱗的底線,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我選擇沉默,卓驍說過,到宮裡來最大的目的,正是藉由他的力量,解除我的毒,我只要不發生那晚的事,就不牴觸他的款待。
但是,我也有底線,絕對不出席他的盛宴,尤其是站在他身邊,那個位置不該是我待的。
“不去!高公公,你回陛下,妾身不舒服,不參加那上元宴!”這個年節,是在戽泱宮裡度過了,沒有親人,沒有喧鬧,我拒絕以他女人的身份出席宮廷盛宴,這絕對不是我該出現的位子。
高景,作為皇帝身邊最貼身的大太監,內侍省內侍令,眾宦官的頭,內廷之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而,對殷楚雷,忠心不二,對這位皇帝的喜好,更是忠實的執行者。
這個人整日裡盯著我,就為了讓我給他那主子順心,鑑於他對我還算客氣,我對他也算禮讓,但是,該堅持的,我還是堅持。
高景皺皺眉,用一貫的恭順低頭道:“夫人,陛下讓人給您送來的禮服,您怎麼呀也看看再說,何必掃了陛下的興頭,一會子聖家來了,穿著給聖家看看也是好的!”
“來呀,還不快呈上來!”他尖細的嗓子有一種陰柔的威嚴,倒比那些娘娘腔的無力多了份威儀。
我眄了眼魚貫而入的宮女,舉著琳琅滿目的衣衫和頭面翠翹,一瞥間,倒令我一愣。
這跪著的其中一個怎麼這麼面熟?
“細茹?!”
一百五十二 拉鋸下
面對地上跪著的一身浣衣局小婢的打扮,我一時還真沒看出來,居然是細茹。
曾經鮮亮美麗的臉,此時憔悴不堪,哪裡有當日那閒雅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