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我把電話打給衛嬋阿姨的話,你就跟我來。」
只撂下這麼一句話,陳湛便轉身離去。
走廊裡空蕩蕩的,旁邊的楊樹上的蟲鳴和鳥叫聲倒是聽得格外清楚。
周舟拍了拍阿琳的手,說道:「稍等我一下,一會就好。」
張艾琳提著她揹包的帶子,低下眉眼:「那把包給我吧。」
周舟沒再推脫:「阿琳在這裡乖乖等我。」語罷,伸出手臂,蹺起腳尖。
張艾琳順著周舟的動作向下略彎了彎腰背,直到周舟的手掌可以碰到她的頭頂的位置,由著她輕輕拍了拍。
「好。」
張艾琳後背靠在走廊冰冷的瓷磚上,目送著周舟去往陳湛的方向,妒忌心像乾柴上的火焰一樣熊熊燃燒。
「艾琳。」
沒過多久,走廊的另外一頭響起來一個聲音。
張艾琳轉過頭去,望見那是孟文君。
走廊那頭的燈壞了,還沒來得及去修,燈影閃爍著,昏黃幽暗的光,怎麼也驅不散那一半的黑暗。
燈影打在孟文君的臉上,只照亮了他一半的臉。
孟文君臉上掛著笑容,可那笑容已經不似以前一樣輕盈飽滿,反而有一種傾頹。
他的頭髮稍顯得凌亂,偶有兩三縷撇在額頭前面,襯託得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憔悴。
張艾琳一個挺身,直立起身子,面向孟文君:「孟文君?」
先是她的身影望進他的眼睛裡,而後是她手裡提著的那個周舟的揹包,再然後是她眼裡的關切的疑問。
看見張艾琳,孟文君眼中的光亮明亮了幾分:「已經放學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回家?」這是明知故問的寒暄。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的話好對她講了。
從來他可是從來都不必說這話的。
站在張艾琳身邊的時候。
張艾琳提了提手裡的包:「等人。」
「是朋友嗎?」他問道。
「周舟。」
孟文君笑著點點頭:「你們總是在一起,要相互照顧。」
張艾琳皺起眉頭,這陌生的語氣從孟文君的嘴裡說出來:「你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他問道。
窗外的鳥雀響亮的一聲鳴叫,猛地振翅跳離枝頭,奔向高空裡,飛遠,飛出這方方正正的窗間。
「你瘦了,瘦得厲害。」張艾琳望向他的臉。
孟文君怔住了,許多話也停頓在嘴裡,像是被無形的膠箍住了。
或是嫌這兩人間的沉默太過於煽情,張艾琳底下眉眼,轉而問道:「小滿還好嗎?孟叔叔還好嗎?」
「小滿最近又胖了,是我爸一直在餵。
從邵大牙入獄後,他就開始戒酒了,現在在幫張叔的忙,雖然做事還是不那麼利索,可他也在一點點變好。」
張艾琳點點頭:「那你呢?」
話還是不經意地流轉回了孟文君的身上。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好像已經隔了千山萬海,那種莫名的客套寒暄在孟文君耳朵裡聽來都刺耳。
「不過這樣也好。」他在心裡這麼想著。
因為還有最後的事情沒有做。
「我很好啊,」孟文君笑笑,眼裡的光亮又黯淡了下來,他看了眼腕上的手錶,「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還有很多作業要做,文科真是有寫不完的字。」說著,臉上做出愁苦的表情。
張艾琳卻沒笑出來:「好,路上慢點。」
「慢點就回不了家了。」孟文君已經背過身去,抬起手臂揮了揮。
本以為陳湛走在拐角處就會停下,卻沒想到她帶著自己連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