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知道了,咱們也得看看周嫂子有無動靜才可。我想……她既然願意讓風兒來我這處當差,也大半不是睚眥必報之人。你先去睡吧,為了十一弟你可是操碎了心了……”
冬雪低應著,慢慢起身往裡間走。
丁姀又坐了一會兒,此刻冷夜侵骨,全無睡意。她下床找了些書打發時間,一直到黎明天空泛起了一絲昏藍,她才打了個哈欠,覺得兩旁的太陽穴脹痛。
夏枝進來,微訝道:“小姐這麼早就醒了?”
丁姀抬眼看她,臉色有些灰白:“醒得早,就起來看書。對了,你昨日交辦的人有個回話的時間沒有?”
夏枝笑道:“奴婢正為了這事才起的,他說連夜趕路今朝就能回來,奴婢就想去前頭看著去,等著人回來可好馬上知道。”
丁姀微笑,夏枝做的事倒讓她放心。
夏枝遲疑:“小姐要起了麼?奴婢去喊春草來。”
丁姀在被子底下伸展兩腿,一股子舒緩從腳底心鑽竄上來,於是笑著點頭:“起吧,去給太太老爺請安。”
夏枝又出屋去,喚了春草來服侍。待洗漱完天已大亮,美玉也清早從家裡趕回來,進屋時見春草要出去提飯,便笑著說自己順路給提來了。
昨晚上沒吃什麼,丁姀的早飯倒吃了個八分飽。美玉心細,發現丁姀的眼圈發紅,就問:“小姐昨晚又熬夜了麼?”正逢冬雪陪著丁煦寅出來聽到,身子怔了下,略微低下頭去。
丁煦寅像頭拉不住的牛使勁往外頭耕,被冬雪拉住:“爺,您吃過早飯再去罷?”
丁姀把手邊為丁煦寅準備的早飯往他挪了挪:“這麼早要去哪裡?”
丁煦寅沉默地看了她兩眼,坐上杌子,生硬地道:“找風兒。”
“風兒?”丁姀細微地蹙了下眉,“十一弟很喜歡風兒麼?”
丁煦寅始才正經地與丁姀對視,鄭重地點了下頭:“喜歡。”
丁姀嘴角銜笑:“那就去吧,不過……要是風兒不願意回來,咱們也不可強求知道麼?來去皆由她自己做主,你做好本分便是。”
丁煦寅有些不大懂,冬雪扯了扯他,對他遞了個眼色。他略有所悟,扒拉幾口白粥夾起口醃菜送進嘴裡,就屁股一挪下了地,拉著冬雪出去了。
春草不解:“十一爺聽得懂麼?”
“十一弟不懂,未見冬雪也不懂了。各人造業各人擔,即便是我,也不能顧十一弟一輩子啊……”最終都得靠自己。
果然,那冬雪伴著丁煦寅出去之後,便先去了正屋給三太太請安。拿了些乾果的賞出來,才又往風兒的家去。
所謂本分,丁煦寅或可不懂,但冬雪是個惠巧的人,與丁姀昨晚的一席話便知十一爺的事情若非太過分,她都不會撒手不管的。而自己能做的,即是從即刻開始規矩十一爺的一言一行,讓他不至再犯什麼大錯誤。首先要討好的必然是三太太。柳姨娘也有叮囑,往後丁煦寅的諸多事,可都聽從丁姀的。
撤下早飯,美玉去還食籃。丁姀便與春草一同往正屋去請安,邊問道:“昨**跟九妹在一起,可知道她後來去了哪裡?”
春草訕笑:“送了九小姐回屋,奴婢就去各處轉了……不知道九小姐去了哪裡。”
丁姀失笑,早該知道春草不會安安分分跟丁姈在一起的,看來丁煦寅跟丁姈鬧架的事也就周嫂子娘倆知道了。雖說對周嫂子先前的品評尚可,可畢竟涉及到丁煦寅,不敢松心。
來到正屋門前,外頭放著幾個掉漆的木箱,用大綢紅的布總成個大花團,顯得喜氣洋洋的。裡頭不時傳來幾聲笑語,張媽媽望見丁姀在外,便利落地出來,,道:“是巧玉來了,還想過會兒再去給小姐磕頭。”
丁姀就駐步在門外,心想巧玉是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