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讓她很不以為然,似乎不是很看好追求幸福行為方式,辯駁道:“這多好啊,嫁給喜歡的人也是幸福的,沒有父母家人干涉,自由自在。”
“要不你偷嫁給我吧!”孫蒽黎笑著逗她,試探她對自己的感情。
聽到突如其來的玩笑,她面露難色,低頭哧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扭頭向庭院走去。
她故意岔開話題:“你還記得朱自清寫的《荷塘月色》的文章吧?”
“記得啊, 朱老先生可真浪漫呢,大晚上來聽荷花唱歌啊!白天荷花被人嚇壞了,連大氣都不敢出,晚上才能聽到荷花說話呢,以前我畫荷花的時候有這種感覺。”提到荷花,他興致勃勃地侃起來。
她被他侃得饒有詩意地談下去道:“是嘛?看來朱老先生真是詩情畫意的人呢!我記得朱老文章裡提到《採蓮賦》,這裡描寫可真是醉人,恐怕寫賦的人蕭繹嫉妒汝南王的福氣了。”
孫蒽黎輕拍額頭,似乎想起什麼,“蕭繹就是寫《採蓮賦》那個文人啊?寫的是什麼我忘了,反正寫得很有脂粉味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是皇宮裡的文人吧?”
“他不只是文人,還是皇帝啊,梁朝最後一個皇帝,這個皇帝很特殊呢!”他們經過庭院,路經身旁的芭蕉葉,於瀾順手糾了一下碩大而支肥的葉子,像彈弓似的翹起來,此刻又轉臉對他繼續道:“他是個獨眼皇帝,是個博學多才的人啊。”
“哦,我就記得一句‘妖童媛女,盪舟心許’”,他正思吟著,於瀾順口悠悠地接了幾句,語調極富有音樂性的浪漫:“鷁首徐回,兼傳羽杯。棹將移而藻掛,船欲動而萍開。爾其纖腰束素,遷延顧步。夏始春餘,葉嫩花初。恐沾裳而淺笑,畏傾船而斂裾,故以水濺蘭橈,蘆侵羅薦。菊澤未反,梧臺迥見,荇溼沾衫,菱長繞釧。泛柏舟而容與,歌採蓮於江渚。歌曰: “碧玉小家女,來嫁汝南王。蓮花亂臉色,荷葉雜衣香。因持薦君子,願襲芙蓉裳。哈哈,讀了這麼多的賦,就數這個有意境呢!”
孫蒽黎似乎聽得耳熟,突然回憶很多年以前他隨老師吟誦《採蓮賦》的語調多麼熟悉!於瀾見他靠著廊院的硃紅色的漆木柱,在風中微閉著眼睛,像是品味什麼。她上去伸出食指逗弄他的鼻子,他感覺鼻尖上很癢,睜開眼睛見她嘻嘻笑著,於瀾像探險似的好奇問他:“剛才想什麼呢?”
他把她攬在懷,一臉遐想的神情充滿奇趣:“你剛才唸的《採蓮賦》我現在明白了,以前我是不懂,以為文人隨意賣弄*,所以便覺得俗。現在聽起來,雖然俗,但畢竟是很美好的事情。想想漂亮的少年和美貌的少女,兩個人心心相印各坐自己的船採蓮。船頭來回轉的時候,還不忘交杯不時遞笑著把愛情傳。槳板忽然輕搖水草,緊絆著船微動浮萍才分開。少女窈窕的身材,白綢衫兒束細腰與少年情意綿綿難分割,戀戀不捨把頭回。笑的時候撩水歡暢,又怕水珠濺身弄溼衣,忽然船兒斜,便急忙收起綾羅裙,一副率真而又不失優雅的嬌態確實讓人少年著迷,哎呀,莫說是少年了,連汝南王都痴啊!真是人世間少有罕見的極美的女子。”
聽著他想象著描述,感覺他的心早飛到幾千年前的蓮花池,彷彿看到了理想的女孩,心裡不免有酸,拍了一下他的胸脯故意嗔道:“那你怎麼不去找她啊?”孫蒽黎似乎聽到了她的醋意,會心哧哧一笑,摸著她的頭:“看你想哪去了,如果倒回千年前這裡,我也希望你在船上採蓮,於千萬人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裡, 咱們沒早一步,也沒晚一步,剛巧我就在池邊遇見你,到時候我沒什麼話可講,只有輕輕問你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於瀾被他逗得咯咯笑:“你真會想呢!別的不學好,盡學汝南王的*。”
“嘿嘿,我就等你偷嫁過來呢!”於瀾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