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那麼大點兒的孩子,能知道什麼討厭還是喜歡的。
宋寅之輕輕走過去,撿起小狐狸放在寶寶床頭,輕輕拍著他柔軟的小脊樑背:
「雪球,如果不願意吃飯也不想和狐狸弟弟玩,那哥哥陪你玩好不好,我們一起畫畫好麼?」
說著,他從桌上拿起可擦畫板,在板子上畫了一個扭曲又醜陋的小寶寶,然後加了顆愛心,故作驚訝道:
「我們的小雪球怎麼跑到畫板上了鴨?」
小寶寶推開畫板,眼都不抬,似乎是懶得搭理他。
宋寅之又在愛心旁畫了一個同樣扭曲看起來還很像通緝犯的大人:「你看,哥哥也跑到畫板上去了,他來找我們的小雪球了呢。」
小寶寶終於忍無可忍,他撅著渾圓的小屁屁爬下了床,踉踉蹌蹌的赤著小腳丫走到門口,接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宋寅之生怕他摔著,趕緊撂下畫板追了過去,雙手張開護在小寶寶身後:
「雪球要去哪裡?」
小寶寶還是不理他,支稜著兩條小短腿跌跌撞撞的就要下樓。
宋寅之也不敢上前抱他,只能跟在他身後,半蹲著身子,雙手護著他,老腰都快折成兩截,跟著寶寶一點一點的往樓下走。
短短二十一層臺階,走了十幾分鐘才下去,只見他跌跌撞撞來到大門邊,踮起小腳伸手要去夠門把手。
「雪球要出去是麼?」說著,宋寅之抬手幫他開啟大門。
開啟門的瞬間,火紅色的夕陽灑了進來,將兩人白皙的臉都映成了淺粉色。
寶寶踉蹌著走到狗窩旁,剛要往裡鑽,宋寅之便輕輕拉住他:「寶寶要做什麼呀?」
寶寶甩開他的手,固執地鑽進了狗窩,趴在麼雞的懷裡,眼睛一眨一眨,看起來有點犯困了。
或許寶寶喜歡狗,但之前的保姆從不允許狗進屋,所以寶寶也頗有微詞,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來反抗。
真是個有個性的小豆丁呀。
宋寅之笑笑,從屋裡拿出來寶寶的毯子,蓋在一寶和一狗身上,接著自己也席地而坐。
寶寶的小手緊緊抓住麼雞的爪爪,呼吸平穩均勻,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透出扇形的陰影,這麼看起來,就像是拿白玉精雕細琢出來的完美藝術品。
宋寅之看著,忍不住掏出手機以各種姿勢找角度給寶寶拍了幾十張照片。
這孩子睡著的時候真的太可愛了,儘管脾氣有點古怪,但在這個顏值決定三觀的年代,就連他亂發脾氣在宋寅之看來都像是撒嬌。
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在寶寶身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金粉。
宋寅之就這麼瞧著,不禁嘴角微微上揚。
畫面太美妙了,氣氛太平和了。
之前總是做不完的工作,挨不完的罵,不時還要無條件加班,漸漸的,明明是個剛出學校沒多久的半大孩子,卻在一瞬間學會了在成人世界中將自己偽裝成他們的同類。
宋寅之笑了笑,似乎是有點自嘲。
倏然間,頭頂的老榆樹發出了奇怪的「沙沙」聲。
宋寅之下意識抬頭望過去,原來是起風了。
風兒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天空也漸漸黑了下來,就是很突然的,像猛地蓋上了一層黑布。
晚上氣溫低,宋寅之生怕寶寶著涼,打算悄悄把他抱回屋裡。
頭頂的「沙沙」聲愈發響亮,就像是年邁的老巫婆正扯著她那嘶啞的嗓子碎碎念著詭譎的咒語。
宋寅之輕輕把寶寶從狗窩裡抱出來,託著他的小屁屁,把寶寶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躡手躡腳的,像是做賊一樣,緩緩轉身,想把寶寶帶進屋子裡。
但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卻意外的對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