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家裡是不是有妹妹?”明明是第一次面對面吃飯,怎麼他卻像是認識她多年的某個長輩,替她下決定,還總擺出照顧她的姿態。
“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岑曉沒有直言,而是改了個說法,“就感覺你似乎挺會照顧女生的。”
“所以你覺得我有妹妹?或者說,你覺得我像哥哥一樣?”顧惟野放下手裡的刀叉,右手停在桌面,食指在桌面彈了兩下,“不過你想錯了,我是獨子。而且從小到大,親戚裡,和我關係走得近的也只有一個堂兄。”
……
“工作……撇開不談,私生活中我的女性朋友其實很少,至交好友也全是為男性。”看岑曉表情不對,他笑了下,不慌不忙補充:“當然,我的性取向是女性。”
“……”
岑曉今晚第N次風中凌亂,他們又不是在相親!他為什麼會主動和她談自己的私生活跟……性取向。
此時,顧惟野表情如常地說:“可不可以看看你今天拍的照片?”
迅速在腦海裡過了遍今天的拍攝內容,確定裡面沒有臭美的自拍照後,岑曉才從旁邊椅子上拿起相機,交給顧惟野。
顧惟野把旋鈕扳倒ON,按出畫面,一張張翻看起來。
他看照片,她吃菜。場面很和諧。
期間,岑曉眼神不經意瞟過去,這才發現顧惟野停留在一張照片的時間從幾秒到幾十秒不等。她暗暗吃驚他居然看得這麼仔細!
看到某一張照片時,顧惟野皺眉停下。
他從身上摸出一盒煙,動作熟練得在桌沿上一磕,即有一支從出口溜出。然而等到想問侍者要火時,他才意識到岑曉還坐在自己對面,食指和中指將煙身一折,隨意扔到了桌上,對她說了聲“抱歉”。
岑曉那句“沒關係”到了嘴邊,不過由於顧惟野身體前傾,將相機顯示屏翻過來給她看,她就沒顧得上說出來。
“你浪費了一副好作品。”他語調透著惋惜。
岑曉發現這是一張她剛剛在咖啡館裡拍的照片——主角是對外國夫妻,及他們金頭髮的小女兒。畫面中,女人心疼地要去幫助摔倒的孩子站起來,卻被男人拽住他的胳膊……他嘴巴微張,應是正在勸說妻子不要幫忙。而畫面下方的小女孩臉上表情雖然因疼痛扭曲,但她兩手顫悠悠地撐在地面,右膝蓋離地約八九公分,顯然馬上就要站起來了。
抓怕時機把握準確,人物表情真實生動,整個畫面故事性十足,不失為一張上乘之作,只不過……
“白平衡的設定完全是錯誤的。天色已經很暗,又是透過深色玻璃,為什麼還要用‘陰影’模式,嗯?”
岑曉被問得怔了下,低頭用吸管攪拌杯裡剩餘的芒果冰沙,傳遞上來的手感太泥濘滯澀,她不得不停下,“沒有什麼為什麼,如果有錯誤的地方,後期的時候還可以修正。”
“也是。”他沒有把相機還給她,而是繼續往下檢視,“再不濟,還能把它乾脆調成黑白,對嗎?”
被戳穿心思的岑曉有點不自在,她為自己辯白,“顧先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創作習慣。”
“不是創作習慣的問題。”他遞還相機,短暫思考後啟唇,“你的每張照片都很陰鬱,我想應該是受你的心情影響。”
“這很正常。”眨了兩下眼睛,她擦擦嘴,站起來,“沒人能在丟了工作後還時刻保持歡心雀躍。謝謝今天的款待,我吃飽了,您慢用。”
“如果是因為工作,那我很抱歉,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提供給你一份和你從前工作性質一樣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