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對峙了好一陣子,君卿終究還是拉下了我與他之間的那層紅煙羅,朦朦朧朧的水霧中,紅霞一般的輕紗更顯隱約。
我瞧見紅紗帳外君卿背過了身去,便安心了不少。
雖說我平日裡豪放不羈瀟灑無慮,可我骨子裡還是一個保守內斂的溫婉女子,本性還是十分含蓄的。
與玄元的那一夜……只是鬼迷了心竅罷了,玄元別的本事不行,勾人魂兒的本事還是大有的。
可要問我為何今日不再與君卿鬼迷心竅,也許是有了玄元的教訓,雖然我也沒吃什麼虧;又或許,是為了方才我對玄元說的那句“等我”,我便要守著自己清白的身子。
皇宮中的浴池子便是與平民布衣家的不同。
想當年我生在陸屠戶家的時候,每旬日便架一個木桶子,大火炕上燒出來的熱水因著陸屠戶的家業而帶著點點兒油星,再燒幾塊石頭,扔進桶裡“嘶”的一聲便完事兒,哪像這滿池子的花瓣香露,淹到了我的脖頸,香氣燻的我鼻子發癢。
泡了一會兒昏昏欲睡,我忽的起了玩性。
憶起前些日子月老告知我他留在我身上的符咒,便想再來瞧一瞧。
的確是無聊至此才想到這個玩意兒,我好奇著若是往那硃砂痣上戳一刀,月老會不會立馬兒出現呢?
明明記著是在胸口,也不知是我老眼昏花還是那華清池太過冥暗,我怎麼也瞧不見。
先前看的時候的確顯眼得很,紅豔豔的似一滴血痂凝在胸前。我使勁兒擦了擦,擦下了一層油皮兒,也未將那紅咒印給擦出來。
“你在作甚?”君卿掀開了簾子,見我一直在不停的撫摸自己的胸口,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在君卿眼皮子底下做出此番不雅之舉。
同時,把身周的花瓣兒不作痕跡的聚攏來圍了一圈,有把身子向下藏了藏。
君卿便這般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也不大好意思瞧著他,平時則個的厚臉皮也不知放哪兒去了。
畢竟一個大男人要盯著你洗身子量誰都沒這麼厚的麵皮子。若是玄元……我晃了晃腦袋,將這可怕的想法給甩開。
“甚合朕意。”君卿在我身上又掃了幾眼,將一塊綢帕子遞予了我。
“我眼下要去太后宮裡,若有什麼事吩咐殿外的宮人即可。”
我懵懵懂懂的點點頭。
“對了,”君卿方走下池子,又忽的轉過身來。我趕忙把方才撲開的花瓣又攏了來。“下個月春耕過後舉行封后大典,一來給你個名分,二來給太后沖喜。”
望著君卿走出殿外,以手闔門,我方才鬆了口氣,思量著他說的那兩句話來。
什麼叫“甚合朕意”?我偷偷向下覷了眼自己的身子,也不大敢多看,畢竟這舉止十分的猥瑣。
雖則已過了兩百年,可還是有少女的身姿的。
這池子中熱的很,我的臉都熱的發燙了。
只是不知玄元會不會喜歡。呸,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的身子,怎麼由得他喜不喜歡。
還有方才,君卿說下月春耕封后……。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8 章
這日子過得可真快,我又長了一個年歲。
連我自己也不大記得清生辰幾何,只知估摸個大概,而這估摸又似乎不大準確。
如今居在這玉清山上,常有仙童跑來問我的壽誕,我總是習慣性的說兩百餘歲。
仙童們皆以為我將自己說年輕了來誆他們,笑我人老珠黃還要涎著臉皮亂報年歲。
其實我自己心裡明白得很,皆是因為在我兩百多歲的時候,身邊有玄元陪伴,方才念念不忘。
其實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