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沒得為了這沒眼色的東西氣壞了身子。”一屋子都是蘇氏的身邊的人,也沒什麼好顧及的轉臉就罵起來:“真拿自己比起嫡出的姑娘來,奶奶平時給她臉兒,她倒好,竟敢指使起人來了。”
蘇氏越想越慪,她行事總顧及著自己是個填房繼室,比不得之前那個去了的得丈夫的心,肚皮又不爭氣,嫁過來五六年了只生了個姐兒,平日裡打點繼子跟這進京選秀的小姑的吃穿用度沒有一樣是不精心的,可她竟拿起架子來要嫁妝!
蘇氏狠狠吐出一口氣:“竟好意思說出口,公中統共就拿了兩千兩過來,還想要黃楊梨花木,做夢呢。”
小丫頭收拾了碎片上過新茶,李嬤嬤捧在手裡吹涼遞過去:“也是奶奶太好性了,讓個姨娘養的爬得這樣高。”
“哪裡是我願意捧著她,若不是家裡來了信一應交託給我,我才不攬這事兒呢。”蘇氏抿了口茶:“爺交代了要好好辦,家裡卻只出了這點子錢,難道還要我貼補她不成。”
“說到這個,我也有些納悶,怎麼也是給親王做側福晉,怎的老夫人就給這麼些。”李嬤嬤接了小丫頭遞過的手巾給蘇氏擦手:“莫不是,家裡並不待見這個姑娘?”
蘇氏嫁進來時間雖然不短,大多都是呆在京裡的,老家沒回去過幾回,偶爾見到這位小姑,也是在婆母面前,釵環襖裙並不比嫡出的差多少,似乎待她不錯的樣子,如今一看滿不是那麼回事兒。
“怪不得她在京裡呆了那麼些時候,家裡竟然沒人過問。”她眉頭一開,臉上泛出笑意:“今兒就派了人去量房,宜早不宜遲,嬤嬤你跟著一塊去,瞧瞧雍親王府是個什麼章程,若是能見著雍王福晉,為我告個惱。”
婆母已經擺明了不待見這個小姑,若是夫家也不拿她當回事兒,看她還有什麼臉好意思跟自己要這個要那個。
李嬤嬤領命去了,回來的時候一臉倦意,茶都顧不上先喝一口就往蘇氏的院裡趕,在夾道里碰到含蕊,只作沒聽見她的聲兒,快步進正房,蘇氏一見她就問題:“可見著四福晉的面了?”
李嬤嬤老臉一紅:“奴才在門上等了會子,就由著管事嬤嬤領路往園子裡去,雍王福晉倒是派了個丫頭過來,看著穿戴也不是一等的。”
蘇氏知道這裡頭恐怕也有自己行事不周的緣故,對方這樣怠慢雖是打了年家的臉,但說好聽了是她小姑,說難聽點不過是姨娘養活的,犯不著為她去爭那一口氣:“那是怎麼安排的?你瞧那屋子如何?”
李嬤嬤撇了撇嘴角:“屋子倒是新粉過的,窗子也剛上過漆,欄杆磚瓦都是整過的,整個王府都是剛修葺過的,哪兒都透著新。”
“那就是瞧不出了。”蘇氏擰了擰眉頭。
李嬤嬤卻笑了:“屋子雖是好的,地方卻偏得很,奴才跟著繞了好大一個圈子,丁點兒大一個小院子,空落落的別說花樹,連草也少見,領奴才進去的那個丫頭還說,這是雍親王親自吩咐下來的。”
蘇氏當即把案一拍說:“既然院子這樣小,想也擺不下多少東西,春燕拿著冊子,咱們往姑娘屋子裡走一遭,她既不知道京城的市價,我總該給她說一說。”
“奶奶很該這樣,平日慣得她不知道門往那面開了,哪家的庶出姑娘敢跟嫡媳挑三揀四。”李嬤嬤在前頭引著,丫頭們在蘇氏身邊排了一串,彼此交換幾個眼色,平日裡雖然嘴上親熱,其實心底都沒拿年氏當回事兒。
年氏正坐在玻璃燈罩邊上,手邊放著絲線籃子,拿著繡繃給胤禛繡扇套,一面描著花樣子一面甜蜜蜜的算著出門的日子,再不久她就又能跟四郎在一起了。
這扇套得洞房之後第二天早上給他掛上,上頭得打得同心方勝的結子才好。想著低頭一笑,梨花白的一張粉臉,纖細的影子投在窗上更顯窈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