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知道捏住銀錢以後好過日子。桃枝桃葉卻是一個在包袱裡頭塞了兩雙鞋,一個開了箱子往裡頭放年氏平日裡最愛把玩的芙蓉石擺件。
蘇培盛抖抖眉毛,光看這兩個丫頭就知道年氏這輩子翻不了身,他原還有耐性等一等,可兩個丫頭動作實在慢,再拖下去他來不及交差,往門外一指,把外頭做灑掃的小丫頭都叫了進來,分派她們把年氏的東西全裝進箱子裡去,也不顧是不是會刮擦壞了,封好了就叫人往外頭抬。
這麼一陣動靜,床上的人愣是沒動靜,年氏是真個醒不過來了,既然她要去,這院子裡頭的下人也要跟著去侍候,原好好的過著日子,突然間把她們從城裡趕到鄉下,自然有人不肯的,又有一番忙亂。
胤禛這上頭沒細說,周婷卻想得明白,她身邊的人只能少不能多,卻又不好只跟兩個丫頭,再想彈壓她也不能錯了譜,留了把柄給她。她現在是被髮得遠,總還有回來的那一天,只要捱得住不死,等胤禛登基的時候,總要提她的份位。
是以蘇培盛走的時候,她就讓小張子跟了來,分門別類的挑了人跟她過去,一半兒笨拙一半兒機靈,摻在一起才能盯牢了她,關鍵時刻又能壞她的事兒。
年氏就是是醒著也沒了翻身的辦法,三輛油車載著年氏晃晃悠悠往城外駛去,到了莊子上,她還沒醒過來,歪在桃枝身上,叫個力壯的婆子給駝了進去。
年氏往莊子裡挪的事,旁人可以不知會,德妃卻是一定得知道的,她指過去的桂嬤嬤不過告了兩天假回去瞧瞧外孫,假還沒銷呢,就出了這樣的事,怎麼也該跟她招呼一聲。
第二天清早周婷請安的時候就特意在德妃跟前提了一句,她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宮裡想瞞的全都瞞不過去,與其等別人捅出來要她來應對,倒不如她自己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德妃方聽一句就讚許的瞧她一眼,雖人多攀不上話,卻指了身邊的丫頭單賞她一碗糖蒸酥酪,把自己的意思表現的很明白。周婷笑著接了,又殷情問安:“我們爺下頭進了野蠶絲上來,我想著這東西難得,進給額娘做衣裳薄被都是好的,倒不是額娘缺了這個,也是我們爺的孝心不是。”
野蠶絲極不易得,蓋因野蠶難得,再要尋那抽絲晶瑩的就更少,能得一件野蠶絲織的綢衣就已不易了,如今周婷進上的都夠做薄被。德妃嘴角都攏不住了,宜妃幾個挑了挑眉頭,這事兒跟她們挨不著,正經婆婆都樂意,她們更沒法說什麼,一齊等著皇太后由宮女扶出來。
皇太后跟前周婷不好主動提及,一群妯娌圍在一處等著裡面叫請安的時候,周婷就先走過去起了話頭,事兒是宜薇挑起來的,也就到她這兒結束,一面笑一面拉她的手寬慰:“你且安了心,年氏叫咱們爺挪到莊子上頭靜養了,我約束了府裡奴才,不叫她們喧譁。”
幾個妯娌相互換個眼色兒,就又笑起來,指著宜薇調笑:“你瞧,這是她疼你呢。”說著又不著痕跡的探問:“這年氏聽說身子不大好的?”
周婷笑一笑:“可不是,自進了門就沒斷過藥,孩子太小,住在一處恐過了病氣,這才把她挪到莊子上頭,莊子裡水土養人,也好叫她靜一靜心呢。”最後那句一說完,就有人偷眼去看宜薇,又有那捉著了話音的笑看周婷一眼。
說得宜薇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看著周婷的眼睛不住閃爍,原還存著幾分愧意,這一來卻是再不能和好的了。周婷是個拿得起放的下的人,已經走到這一步,也不再念著往日那點情份。
再深的感情也經不住這麼幾回折騰,八阿哥跟胤禛已經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了,總歸要爭,此時撕擄開來,總比以後藕斷絲連好得多。至於宜薇心裡怎麼想,卻不是周婷能管的了,她衝著宜薇笑一笑,最後拍一拍她的手,跟著董鄂氏往屋子裡頭去。
宜薇緊緊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