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正好了,”珍珠一邊上茶一邊笑言:“拿這個做了裙子,正好同主子爺新拿來的白狐裘配在一處穿。”
“也只能這兩個月穿穿新衣裳了,等顯了懷,這些可穿不得了。”周婷微微一笑,心裡把西林覺羅氏的情況過了一遍,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必然有所求的:“我記得小侄女也要到年紀外嫁了,怎不留著給她當嫁妝呢。”幾個哥哥比她的年紀翻了一倍,要是他們想往上升,只會直接去找胤禛,不會到她這裡來說項,只可能是孩子的事情。
“我來就是為了她呢,眼瞅著過了年就要大挑了,家裡的意思是想叫她撂了牌子,只是我一直跟你都張不開口。”
周婷午睡剛起,臉上還帶著紅暈,西林覺羅氏一看臉色就知道她過得滋潤,不僅行事變了,連臉上的神情也跟過去謹小慎微不再相同,想一想開了口:“那丫頭的事,你哥哥已經給她相看好了。”
那個小丫頭她還有些印象,只記得家裡是下了很多功夫教養的,想必抱著大希望,皇子福晉是不用再想了,怎麼也能指個宗室的,這會求著撂牌子又是為了什麼?
周婷沉吟一會,指一指桌上的茶盞:“嫂嫂嚐嚐這茶,是剛得的,我如今吃不得這些,記得哥哥喜歡,等會子包一包帶回去。”頓一頓才又開了口:“從沒有主子們不挑,我們就私下裡聘嫁的道理,咱們家的家世規矩,姑娘就不會次了,保不準要給哪一家宗室給相中,這是家裡頭的意思呢?還是嫂嫂不想叫女兒受那個辛苦。”
“我就老實同你說了吧,你也不是外人,也算不得家醜外傳。”西林覺羅氏抽出帕子來按按眼睛:“我到了三十歲上才得了她,誰知道是我命裡的冤孽,這孩子去年在花園子裡把頭給磕著了,雖是救過來了,可從此就丟東忘西的,底下的丫頭婆子我發落了不少,可再怎麼教規矩,她也還是記不牢靠,同過去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咱們這才……”西林覺羅氏的眼圈都紅了:“要不按著咱們的姓氏擺在那裡,那能求著撂牌子呢。”
“這話是怎麼來的?報個病也能免選,怎麼非要撂牌子呢?興許養養就好了,她的年歲也不大,再等三年也正當時呢。”周婷心裡隱約覺得恐怕又是一個同鄉來了,卻說不出這話來,只好再探問:“可是怕報病還得再選一回?這個我倒是能同我們爺說一說的。”
“是她不肯呢,非要去選秀,心氣也不知怎麼這麼高,好賴話說盡了都說不動她,死壓著她只要怕鬧出難看來,到底是我的親生女,若是下頭奴才生養的,我哪裡能費這個心吶。”西林覺羅氏的眼淚這才淌下來:“再說了,她還有堂妹們呢,要是出了茬子,我可怎麼對得起你二嫂三嫂呢。”
“嫂嫂別急,這事兒我心裡的數了,不過是走個過場騙騙孩子,叫她死了這份心,只是宮裡到底不比家裡,要是住下來再鬧出些什麼事來,於咱們家更有損呢。”這話還不知道怎麼跟德妃開口,說家裡有個姑娘撞傻了?不行,非得找個理由出來……
“不知她女紅可好?”複選最後是要看才藝的,光長得好看可不管用。
這話一問西林覺羅氏就紅了臉:“原請了揚州的師傅教了這麼些年,也是小有所得了,這一磕了頭再不肯碰這些,原先到是能拿得出手的。”道理說得嘴巴都幹了,就是不肯碰針線,前頭乖巧了十一年,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這樣一想眼淚又滾了下來。
“嫂子且寬心,這事我還是能辦的,可要在宮裡出了差子,上頭主子可都看著呢。”周婷示意她回去好好交待:“嫂嫂就同侄女說宮裡的主子喜歡規矩女孩兒,若想有個好前程就叫她收斂著些。”
頭一回麻煩周婷就是求這樣沒臉的事,這兩夫妻也是真的沒辦法了,親生的女兒也下不了狠手,餓飯抄書都試過了,也不知怎麼就鐵了心要去選秀,本想請個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