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皇子,剩下的不是早夭,便是體弱,還有的就是沒斷奶的娃娃,再有……就是公主了!
所以,不管皇帝願不願意,不管沈家有多麼全是滔天,對於褚位的傳承,子息單薄的景仁帝沒有太多選擇。
所以儘管朝局詭測,大部分人還是相信,這天下早晚是太子的,這朝廷早晚是沈家的。
果然,沒過多久,似乎就連景仁帝也對此屈服了,在朝臣的壓力下,景仁帝終於稱病不再上朝,並下詔太子監國。
聽聞太子接過那一紙明黃的詔書,痛哭流涕,再三表示自己無能,無法替景仁帝分憂,國不可一日無君,他願鞠躬盡瘁,但這監國一職愧不敢當;不過半日景仁帝又下了一封詔書,還是上次的事,只不過這次言辭犀利許多,大意就是朕叫你做你就做,不許再推辭了。太子這才狀似感動地接過詔書。
聽到這裡,石聆不由失笑。
這宮裡,還真是一出好戲。
有的人愛演,也有的人愛看。
大約是太子高興昏了頭,皇后也終於如常所願。沈郡主離去之後,再沒有人找石聆的麻煩。石聆每日看著這宮裡的好戲上演,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只覺得自己還是該早日抽身。
官場終究不是她該在的地方,她如今地位太過超然,官品雖不高,卻是景仁帝眼中的紅人,是眾人巴結的物件。這次景仁帝的病重給她敲了警鐘,她從前對朝局實在太過鬆散了些,以為在戶部裡悶頭過自己的小日子即可。何其天真?她從踏入朝局的那一刻,就不可能獨善其身。
她是太子的眼中釘,一旦太子登基,她就是菜板上的肉,毫無還手之力。
如今功德券已經穩定,官銀也尋回,只等時間一到,朝廷返還本金利率。國債這個概念提早出現了幾百年,經過這一次,石聆也深有體悟。天地萬物自有規律,循序漸進才是根本,曲江一事乃是“天災”,人們避無可避,但功德券若落在太子手裡,只怕就是“人禍”,會出大亂子。
石聆將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講給了蔡大人。
今日石聆難得到蔡徵府上拜訪,蔡徵本還高興地拉著石聆欲深談功德券日後的發展,沒想到石聆卻面色鄭重地勸他收手,甚至向皇上進言禁止再發售類似錢券,同時也表達了自己的退意。
蔡徵雖然惋惜,但是一來他沒有想到石聆會對他坦言這些,二來,則是對於石聆這個目光長遠,懂得急流勇退的年輕人越發欣賞。
功名利祿,權勢地位,拿起來容易,放下可沒有那麼簡單,這一點上,男子女子都是一樣的。
“可嘆琮秀不是男兒身,否則老朽說什麼也不會同意你退處。”蔡徵嘆息。
石聆終是女子,便是有驚世之才,於她而言也未必是件好事。
世所不容,懷璧其罪。
石聆道:“蔡大人謬讚。功德券一事,石聆只是提出構想,真正立功的是蔡大人和戶部諸位同僚,外界的傳言,石聆一直受之有愧。”
國債這麼大的事,她一個沒有經驗的年輕人怎麼撐得起來,不過是跟在蔡徵等經驗老道的戶部官員身邊查缺補漏,適時出謀劃策罷了。而越是接觸,就越能在前輩身上學到東西,蔡徵與孫老一樣,都是愛惜人才,不會藏私的人。在戶部期間,蔡徵一直對石聆十分關照,石聆銘感於心,因此今日才特意先來知會。
這件事情,她與王煥也商量過,王煥嘴上沒說什麼,但石聆看得出,他心裡是鬆了口氣的。
她是一顆危險因子,她退居幕後,於王煥、趙幼賢等人都是一件好事。也就只有林方胥和五公主鬧了些彆扭,他們覺得,以石聆之才,只做個內宅女子,著實可惜了,但也不曾怨懟石聆的退出,只是慨嘆石聆生不逢時罷了。
石聆告辭後,蔡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