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
“我呸!”
臘九一橫。敢情這姓劉的今天就是有備而來,是來打他們家鎮店之寶的主意了。
“你敢動一下試試!老子打斷你的腿!”
眼看對方的人也圍了上來,王莞小臉煞白,被奶孃死死地護在懷裡,連哭都忘了。場面已經失去了控制,對方擺明不想講道理,再硬頂就要吃虧了。
突然,一道清亮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怎麼回事?”
劉掌櫃臉色一變。
店外之人自發讓出一條路來,一名錦衣男子大步跨入錦繡坊。男子俊朗英挺,氣度不凡,只是站在那裡,不動不說話,似乎就讓劉掌櫃矮下一個頭去。
錦衣男子看著眼前亂哄哄一團,又看見哭得小白兔似的王莞和老母雞護崽似的奶媽,不由皺眉:“孫掌櫃好大的氣派。”
那八字鬍此刻臉上狠色全無,早已堆滿了假笑:“少爺說笑了,一些誤會而已,都是些小事,本不該勞您過問。”
孫少爺瞪了他一眼,看向臘九:“不知哪位是錦繡坊的老闆?”
王莞明顯身子一抖,看了那孫少爺一眼,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只這一眼,孫少爺心裡已然有數。
他走上前,對王莞恭恭敬敬道:“姑娘,手下人多有冒犯,是孫某管教不周,還請見諒。”
沒等王莞鬆口氣,他話鋒卻又一轉:“不過欠債還錢也是天經地義,不知貴號可是有什麼難處?”
依舊是溫聲軟語,卻沒有半點讓步的意思,讓王莞剛剛垮下的肩膀一聳,臉一埋又縮回奶媽懷裡。
嚶,也是壞人!
“嘁。”
石聆忍不住出聲——不大不小的一聲,恰到好處地把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孫少爺望去,注意到角落裡竟還有一個小姑娘,不禁意外。其他人也是這樣。剛才雙方吵得火熱,自是沒人注意到她,加上她穿得樸素,頭髮只簡單梳了條長長的辮子垂在身後,連個簪子也沒帶,打眼望去就跟店裡的夥計沒什麼區別。
“這位是……”孫少爺看過來,注意到在場眾人中,這位看起來尤為冷靜。
“聆姐姐!”王莞急著道,“聆姐姐,等袁清哥……等袁掌櫃回來就好了!我們有錢的,我們不會不還……”見眾人看過來,王莞的臉越來越紅,聲音越來越小。
石聆點頭,又問臘九:“袁掌櫃什麼時候回來?”
臘九猶豫道:“怎麼也得十天八天……不,五天!我已經叫人送信去了,袁掌櫃很快就回來!”
石聆對孫少爺道:“你也聽到了,五天,能不能等?”
孫少爺被問得一愣,似乎沒想到這姑娘居然就這麼單刀直入地問他。彷彿能不能,就真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孫少爺有些哭笑不得。他這次接手商行,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祖父在考驗他,看他是否堪當大任,他自然不敢大意。這次他本是來發作劉掌櫃的,劉掌櫃的賬有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他知道劉掌櫃來找錦繡坊的麻煩正是為了掩錯。只是這些都是泰和商行內部的問題,在外人面前,他作為東家,並不好直言。沒想到遇上兩個姑娘家,一個是水做的,只會哭;另一個則彷彿刀刃,直直切過來,不分緣由。
“這位姑娘,行商是要講信用的,即便我寬限幾日,這錢也還是要拿回來。”孫少爺覺得自己實在有耐心。
“行商當然要講信用,錦繡坊並沒有賴賬。”石聆正兒八經地盯著她,一雙眼睛認真又嚴肅,好似聽不懂話的人是他,而她在耐著性子解釋。“這裡的老闆已經說了,有錢,並不是沒有。”
孫少爺看了看王莞,搖頭:“可是這位姑娘我們之前從未見過,她看起來似乎對經營之事一竅不通,泰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