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長長的車馬隊伍望不到頭,從前面突然來了一個策馬的侍衛裝扮的人物,沿路大喊道:“石大姑娘可在?石大姑娘可在?”
不等石聆開口,車伕應聲。
那侍衛驅馬來到,恭恭敬敬地道:“石大姑娘,郡王妃有請。馬車就在前面不遠處,請姑娘移步。”
見石聆有所猶豫,那侍衛忙道:“世子也在。”
是趙幼賢的主意?倒是有一陣子沒看見他了。石聆看了一眼身邊的似玉,似玉報以無辜的眼神。
“姑娘,世子一回來就被王爺禁了足,可一點兒也沒有和似玉聯絡過,似玉一腔忠心,日月可鑑……”
石聆嘆了口氣,終是下了馬車,隨那侍衛而去。
這一幕被車隊中的眾女眷看在眼裡,不由又竊竊私語起來。而石琮蕊遠遠看見石聆被送至距離宮門最近的馬車內,不由狠狠地咬了牙。
郡王府的人實在是很任性。
他們的車就停在最前面,可偏偏就是磨磨蹭蹭的不動。別說什麼進宮的例行手續,趙幼賢從小把宮裡當自家後院,御前跑馬的事他都幹過,奈何這位是陳貴妃的心頭肉,又是安陽郡王世子,皇帝都不管,更沒有人活膩了敢多嘴一句。
就算今天這樣的大日子,趙幼賢又明顯做出了妨礙交通的事情,他們也只能忍了又忍,再默默派人去皇后宮中求助。
遠遠的看見石聆,趙幼賢便跳下車大聲招呼,如願又給石聆招攬了大部分的視線。石聆頂著頭上的黑線,只恨不得快點鑽進車裡。
宮門口的侍衛也很是無奈,看著款款而來的女子,心裡催促著快上車吧,不然耽誤了宮宴,皇帝可不會怪罪什麼安陽郡王府,只會說他們這些侍衛辦事不利。
可惜石聆走到車前,卻並沒有搭上趙幼賢伸來的手,而是後退兩步,對著車子盈盈一拜:“民女石琮秀,參見郡王妃。”
車中人沉默片刻,隨即傳來悅耳的笑聲:“果然聰慧,石家姑娘不必拘禮,快上來吧,我們同去赴宴。”
好在石聆沒有再推脫,這一次她沒客氣地讓趙幼賢拉了一把,進入車廂。
石氏長女一上車,郡王府的馬車便動了起來,似乎拖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她到來。這一猜測又讓眾人對石聆更加好奇了。原以為石琮秀接手了侯府的差事,便是站了隊,怎麼如今瞧著,淮陽侯府居然還沒放棄?
事實上,過了這道承天門還有一段距離才是御花園,之後便不許乘車跑馬了,所有人都得下來走,就算是皇上的親弟弟也不例外。郡王府家眷的馬車停在這裡,的確就是為了等石聆。
石聆倒是一點也不想要這一份殊榮。
車廂中央的位置上坐著個衣著講究的風韻婦人,婦人笑吟吟地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十分滿意。而婦人身側挽著胳膊坐著的,正是多日不見的趙幼賢。
一見石聆,趙幼賢眼中便迸發出光彩。
“秀秀!”趙幼賢忙不迭地坐過去,對著石聆左看右看,左後臉一沉,“你瘦了,是不是王二小又虧待你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呀,找個由頭進京而已,何必這麼認真?他王家鋪子興衰管你什麼事?”
是呢是呢!車簾外頭的似玉跟著點頭。
世子說的太對了!她早就這麼勸姑娘呢!
石聆客氣地欠身:“世子說笑了,琮秀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而已。”
石聆說完,眼神對上婦人的視線,不待趙六說話,石聆頷首道:“給郡王妃請安。”
婦人看石聆的眼神越發透亮。
真是個聰慧的孩子。
“你不必緊張,我常聽阿賢說起你,之前也見過你。”
見過?石聆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那美婦人,並沒有什麼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