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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初十很受傷。

窗外飛過一隻喜鵲,落在園中的矮樹上,扯著破鑼嗓子叫了兩聲,好似在掐架一般。

王煥對著天空出了一會兒神,苦笑著搖搖頭。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怎麼坐著看書,都好似聽到她的聲音呢?

一年之計在於春。

一晃眼兒,春闈將至。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在眾學子玩命兒的時候,朝廷也將本次科舉要務放在了重中之重的位置,在沈國公和太子的勸說下,景仁帝總算將軍備糧草之事放後,優先關注起今年的春闈。

距離考試還有一個多月,這時候,路遠的學子已經啟程。到達京城後,他們也會各自透過門路拜入名師門下,至於是哪一檔的名師,那便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松石書院開山立派的石松仁老先生是明珠朝家喻戶曉的人物,因此松石書院的學子進京,也往往都有不錯的安排。山長修書一封,自有靠譜的學者將人收走。而今年學子趨之若鶩的老師則是翰林院的老學究顧瀚之。

顧家和石家曾是世交,只不過顧家先人最終入仕,走了朝堂之路,舉家遷入了京城,但是兩家之間始終沒有斷了聯絡。據聞今年的主考官便是顧老,松石書院的學子都很興奮。

這是一位十分讓人敬仰的老先生,學識淵博,為人公正,文品和人品都為人稱頌,若能拜入他門下,便是刷個印象分,對於今年春闈也是有利的。

在上一次考試中得了第二百六十八名的石琮禮便這樣和同窗踏入進京之路。

除了專心應對考試,他這一行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去探望石聆。

從小沒有在妹妹身邊,好不容易妹妹回家了,卻被鬧得不得安生,最終又走了。石琮禮時常自責,若是他能再爭氣一些,也許妹妹就不必那麼辛苦。可是每到此時,又想起石聆對他說過的那些話,她說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位置和使命,做到最好,才有資格埋怨,有資格爭取。

這幾個月他專心在書院讀書,對於周遭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也許真的是心境的緣故,他在學問上覺得得心應手了許多。連石秉榮最近也不再疾言厲色,似乎對他這次考試有了一定期望。

以前一直希望父親能重視自己,如今石秉榮的視線終於落在他身上了,他卻並沒有多激動,心裡反而心心念唸的都是妹妹。

這個幾個月,石聆常常寫信給他,訴說自己在京的情況。石聆的信平淡,簡單,甚至有些乾乾巴巴,流水賬一樣的內容,唯獨沒有一聲不滿,一句抱怨。可石琮禮不會傻到相信她真的能在京城一帆風順,就算淮陽世子再護著她,她也終究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女孩子。

於是石琮禮越發心無旁騖。

他就只有一個目標,出人頭地,保護妹妹。

收起石聆的最後一封家書,石琮禮壓下心中的暖意,與其他考生一同登上了進京的馬車。

這一行不只是松石書院的考生,還有來自河東路四面八方的學子,其中不乏一些家世顯赫的,除了行禮要佔用一輛馬車之外,還帶了書童和僕人。一行人浩浩蕩蕩,在唐明鎮百姓羨慕和期待的注目下出了城。

由於人員太多,又有好些從沒出過家門的少爺。一到野外,便有學子說春光正好,在馬車裡恐是辜負,不如下車步行,全當踏青。

車伕露出為難的神情,那少爺不悅,使了個眼神,便叫書童塞了銀子過去。車伕忙說不敢收,那少爺斥這老漢不知好歹。

石琮禮就坐在一邊,見狀也不由皺眉。

“若是此時耽誤了行程,不能到達下一個城鎮,便要露宿野外,這裡荒蕪,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恐怕不妥。”